隻聽得噹的一聲龍吟，餘海楓橫劍擋去，將那口裂天刃斜握在胸口，身子退開好幾步，才勉勉強強地接下了那一劍。
摧心劍麵上露笑，姣齒明眸，好生鮮麗；轉劍揮舞，黑袍飛動，眉眼間盡是春色。
“妖人！”餘海楓怒吼一聲，“休得髒我雙眼，這便教你男不男女不女！”
裂天刃劃氣長擊，指準了就往摧心劍擋下刺過去，其間又使出無上劍法，旋旋間，教人不知究竟是刺向摧心劍的胸膛還是下‘陰’，讓人好生棘手。
“嘿嘿，”隻見的摧心劍退飛兩步，道：“我是男是女，卻全要看你那心裏想的，正所謂‘相由心生，境隨心轉’，你心裏不幹淨，哪裏能使得出好劍法！”
卻道那摧心劍纖細的手臂淩空揮動，不單彈開了餘海楓的那一劍，更是突就刺將而出，速度之快，不過轉瞬，等到餘海楓反應，那血紅色的長劍已經刺到了餘海楓的心口上，入肉三分。
鮮血就沿著洞口緩緩流出，餘海楓這般就定了住，不是不敢，而是不曉得該如何動作了；這十年來，竟是第一次敗得如此稀裏糊塗，便是連對手使得快劍有多快都沒瞧見，自己已然被那一劍給刺住；若不是那人收了手，這一劍下去，那顆心髒果真是要被一劍摧毀掉了。
“厲害吧！”摧心劍笑顏如花，“這一劍就是我的拿手好戲了，就叫‘一劍摧心’。”
餘海楓心中驚詫不已，草帽下那張滄桑的麵容突地又轉為無聲大笑。
“原來如此！”餘海楓心底暗暗道，手間輕微一抖，裂空刃便脫手而飛，竟轉到了另一隻手上，身形一錯便刺去一劍，毅然是快得看不見蹤跡的一劍。
這一套動作做下來，不過轉身、側步、刺劍，隻用了真氣灌注，如何不快，如何不猛，眨眼就把劍尖送到了摧心劍的胸口。
“好！”摧心劍彈指抽劍，豔唇微張，“好敏捷的眼力，竟將我這一招學得有三分神韻了；便吃我另一劍！”
說話間那黑袍子扭開半寸，身子側偏，劍尖由著地麵上揮，一道紅色弧線劃將而出，看似簡陋無比，卻也真的簡陋無比。
唯一點睛的地方在於一點，那一點便是，餘海楓看不見劍身的長短。
怎麼會看不見劍身的長短？這簡直就是對餘海楓致命的打擊；於一個劍客而言，修為功力都是後話了，卻別提內力。
一個劍客，合格的劍客，資深的劍客，其首先要學會的便是感知一柄劍的長短；對餘海楓這般的高手而言，感知劍的長短不過一眨眼的事情，就好比，他自己的裂天刃，長度是三尺二寸，那摧心劍的紅劍長度是三尺恰好。
若是比直了對刺，餘海楓的劍要先刺到，加之真氣造就的劍氣，不過三尺三寸就已能傷到對手；可是現在，他竟感覺不到對手的劍究竟有多長了，便是再簡陋的招式，無法判斷那柄劍有多長，亦能刺到劍客致命的且暴露無遺的弱點。
餘海楓瞪大了眼看著，一時間難以置信；天底下哪有這般劍法，就算是氣兵也不可能這樣隨意的變幻長短，如此卻教人如何較量？
可他依舊是高手，隻是片刻的遲疑，手中的劍不遵思考已然揮動而出，環身而動，以攻為守。
俗話說，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劍法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