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笑間已將麵上的薄皮假臉掀了起來,就見一張絕世美人的麵龐現了出來;她隨後由著又把身上那件灰色長袍撤了去,露出華麗的服飾來,支起個懶腰,軟綿綿的格格輕笑著。
這女子生的可謂傾城啦;一雙瞳人剪秋水,兩彎柳眉黛青山,瓊瑤鼻直起天庭,巧笑回眸百媚春。抬手似柔荑,屈身若扶柳,婀娜多姿,青絲飄然;紅唇一啟露貝齒,不待開口先有聲。
不自覺間,南宮倩就將她和自己比較了起來,又瞧了兩眼,方才看到,這女子不單皮膚白嫩似雪,其雙眼竟是淡藍色的底眸,心中突地驚道,原來是她。
“想必閣下就是西域有名的,‘傘中劍’唐劉尚雪了。”齊天威將那女子上下打量,口中輕輕道來。
又見那女子銀鈴般笑著,隨手就從身後摸出一把油紙傘;粉紅的油紙傘,透透亮亮,細細小小,怎麼看卻也看不出其間竟藏了一把奪命的細劍。
齊天威不等唐劉尚雪開口,自己已說道:“我沒想到,這十年來風聲大起的‘傘中劍’竟是個如此年輕的姑娘,隻是可惜了......可惜走了邪路,去了玄冥同流合汙。”
“哈哈,”唐劉尚雪格格直笑,道:“若不是齊莊主好眼力,小輩又怎能如此快就漏了馬腳呢?隻是沒什麼好可惜的,在我西域,向來弱肉強食,我不殺別人,別人就殺我;何況我一介弱女子,不心狠手辣,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慘死在陰溝裏了。所以,今日來有兩件事要辦,拿走維摩詰經隻是其中一件罷了。”
“如此說來,老夫還真不知何將這沒有的東西交給姑娘?”
“當然,”唐劉尚雪稍稍一頓,轉眼看向了南宮倩,“有沒有經書我自會判斷的;但另一件事卻是陳年舊賬啦。”
南宮倩心中一驚,杏眼流波,心中細想自己和這人的過往,卻哪裏曾有過半點矛盾?
“不必想了,”那雙藍色的眸子將南宮倩死死盯住,仿佛已將她看穿了一般,“你怎麼想也想不通的,就像我怎麼想也想不通你一樣。”
“你這是什麼意思?”南宮倩緩緩從地上站起來,陽光下,她那姣好的麵容,雖不如唐劉尚雪那般柔美,卻有一股別樣的美感,毅然是天下不可多得的佳人。
“哼,”唐劉尚雪冷冷瞧她道:“我從前認識的南宮倩,那是嫵媚多情、喜怒無常的高豔女子;現在這人分明隻是一般別家,心有所屬的癡情女子。倩兒姐姐,多日不見,可叫妹妹都認不得你啦。”
“誰是你的姐姐,今日若不把這話講個明白,你卻哪裏都別想去了。”就見南宮倩長袖飛出,旋身暴動,加之之前挨過唐劉一掌,心中更是怒不可遏,用出的都是一等一的殺招。
“好姐姐,”唐劉尚雪一邊退步,一邊說:“你莫生氣了;妹妹我不過拍了姐姐一掌,姐姐便要殺我,還這般凶惡,可將妹妹嚇壞了!”
她雖口上這樣說,手間紙傘旋轉而出,舞得流光霞彩,快若閃火,隱約散發劍氣,毅然是一等高手的招式。
兩人來來回回,都美豔至極;就見空中藍紫光、粉霞光雙雙對錯,長袖與紙傘打得不可開交。
這回南宮倩用的是全力,心眼也放出來。她本就是武林中的高手,如此用心一戰,竟絲毫不亞於唐劉尚雪,隱隱中似乎還占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