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滴過岩洞,滴答作響;燈火搖曳,悠悠青煙長冒。
姑雅手中白玉長笛僵呆著,萬籟俱寂,隻無聲。
她瞧著蕭子穀閉上雙眼,手上一動不動,也不知究竟是睡著了還是沉思在那曲《秋光流霞曲》裏。
似乎是聽著這樂曲入定了,她不好去將他叫醒,起身滅燈,將長笛往腰間隨意一別,出了屋門,沒些許聲響,已然從另一邊離開了書閣。
她有鑰匙,隻是絕不會提前放蕭子穀出去。
也不知那深淵有多長,總之不見底;蕭子穀覺得自己下墜了好久,卻仍然能看見頭頂上的一點微亮,像處在一條甬道裏,永遠也走不到盡頭。
再看手裏,原先那柔軟的感觸已消失,空空蕩蕩,卻無一物,心中泛起無盡空虛,也不知,究竟是喜,還是悲,反正像不存在了,像脫離了這個喧囂的塵世。
突然風從耳邊過,急、快、烈,呼呼的,好像要將耳朵吹得掉下去,生疼。
柳瑛的模樣在黑暗裏浮現,衣袂翻舞,正隨著他一並墜著。
他看見自己的臉,看見一柄長劍,青銅造就,隱約散發青色輝光。
“你沒來救我。”柳瑛麵上沒有絲毫表情,卻讓他覺得更感悲傷。
“我會來找你。”柳瑛繼續說著,卻未開口。
他想伸出手去將柳瑛攬入懷裏,隻在那一刹,柳瑛的麵容又變了,變成了南宮倩的,一雙柳眉高挑,正睜大了眼瞧他。
“你不是說過,不管天涯海角,都會伴隨我左右嗎?”
南宮倩也沒有開口,但有聲音進到蕭子穀的耳朵裏,無比熟悉,又無比刺耳。
“不是的。”他想開口說話,卻說不出。
他覺得下墜的更快了,二女都從眼前消失。有光從那頂上無限放大,隻刹那,一切重歸了現實。
“呼。”蕭子穀猛然回頭環顧,手上的青玉長笛還在手裏,似乎有餘音繞梁。
但見麵前空無一人,壁上燈火已然熄滅了,安靜的可怕。
“姑雅仙子?”蕭子穀還未從哪夢境裏回過神,心中想起,突地覺得萬分後怕,“姑雅仙子你在哪裏?”
轉身間,卻看著一白影正在身後,他嚇得猛往後縮,“啊!姑雅仙子,你這樣可要將我嚇死啦。”
不知何時,姑雅已回來,手上多出兩個盒子,都三尺長。
“我去取劍,看你入定,也不好打擾你。”
“入定?”蕭子穀心中一驚,難道剛才那些畫麵隻是簡單的入定造成的?
“不錯,那天殞青玉笛發出的聲音與我這三生石玉笛發出的可共激人經脈,恰到好處,就使人入定了。”
“原來如此。”蕭子穀再想剛才的事情,心中沒來由一陣感觸,突地已走神。
姑雅見著他又開始發呆,口中低歎,卻不知是在為自己歎還是在為蕭子穀歎,彈指一揮,壁上燈火已然再度燃起。
她伸出秀手向蕭子穀肩頭微微一點,這是她第一次碰到蕭子穀的肩,覺得好寬。
蕭子穀立時回神,麵上突地尷尬,“我......我不知道先前都做了些什麼奇怪的夢,竟......竟將心境都擾亂了。”
他心頭不時浮現柳瑛、南宮倩的臉,瞬時覺得萬分難受。
“罷了,不過是夢而已。”姑雅淡然道,麵上依舊冰涼。
她抬起那兩個盒子,放在蕭子穀麵前。
“你挑一個。”
蕭子穀凝視了姑雅一眼,“不是說先學音律嗎?”
“確實,但要更快的學完逍遙功法,就不能按部就班了。”
說話間,蕭子穀從她手上接過其中一個,打開來,卻見其間躺著柄長劍,寒刃木柄,鋒利萬分。
“我教你一套劍法,雖說是劍法,雖先要以劍入之,但練到精妙處,凡事都可做劍,都可用這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