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今夕何夕,見此良人?(1 / 3)

話說風天罡在青木客棧受了重傷,南塵帶著祖孫二人連夜趕至林中小舍。連日大雨傾盆,院中泥濘不堪、進出不便,陳南塵本待雨停後將這小院整修一番,不料大雨毫無停息的意思。這日,南塵耐不住,冒雨去溪邊挑回幾擔石子,在院子裏忙活起來。風正罡受傷雖重,幾日調息下來也好了幾分,隻是還不能走動。青女煮了米粥,喂風正罡喝下,老人就又昏昏睡去。

這裏青女隔窗瞥見南塵在院子裏鋪石子路,衣衫都已經濕透,忙拿出一把傘跑去為他遮雨,叫道:“陳大哥,快快進屋吃飯吧,這路等雨停了再鋪也不遲。”

陳南塵衝青女一笑:“風姑娘,你快先回去。”青女卻不動,高舉著傘為南塵遮雨。南塵聞得她身上一股細細的幽香,不禁心中一蕩,抬眼卻見她半邊衣服都濕了,忙將傘推到她那邊,道:“我們快些回屋,等雨停了再來。”

青女一笑,兩人進了堂屋,迎麵一股粥香,南塵抹了抹臉上的水,笑道:“你煮的粥真香!我先去換身幹淨衣服來。”

青女抿嘴一笑,說道:“那你快些來,來晚可就沒有了。”南塵見她眉如青黛、眼似流波,一顰一笑楚楚動人,不禁有些癡了,半晌方道:“哦……好。”

翌日,大雨漸歇。陳南塵起了個大早,在院中忙活鋪路。轉眼卻見青女一手托腮,坐在堂前石階上,輕薄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真的個光彩照人,美豔無雙!

南塵笑道:“風姑娘,你在想什麼?石階挺涼的。”

青女望向南塵,笑道:“我在想一個謎語,‘西邊有隻小耳朵’,陳大哥你知道是什麼嗎?”

陳南塵見她燦然一笑,當真莫敢逼視,不禁一呆,伸手摸了摸耳朵,搖頭笑道:“不知道。”

青女抿嘴一笑,心道:“真是個呆瓜!”她起身來到院中,笑道:“你這石子小路鋪的真好!”

陳南塵笑了笑,說道:“風姑娘,你身上真香。你一過來,這院子裏好像開滿了花。”

青女聽了,倒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是麼?我怎麼沒聞著?”

陳南塵道:“許是你聞慣了,所以不覺得。”

青女笑問:“那你說與我聽聽,究竟是什麼花的香?”

陳南塵道:“嗯,好像有荷花……還有些別的,我也不知道了……反正挺好聞!”

青女的臉微微泛著紅暈,她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瓷瓶來,說道:“你聞聞是不是它?”說著拔開瓶塞湊到陳南塵鼻子旁。

陳南塵細細聞了聞,笑道:“正是!這是什麼?”

青女笑道:“這是我打小就吃的藥……”話未說完,卻聽風天罡喊道:“丫頭,過來。”

青女忙道:“好!”抬眼望了望南塵,輕輕一笑,轉身回屋了。

南塵杵在院中,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索性出門去附近村子買了些米,又去藥鋪買了治傷的藥材。回到小木屋,見到院中晾曬著自己昨日換下的一衣服,便知是青女所洗,心中頓時生出一陣暖意。風天罡正坐在院中,陳南塵見他氣色好多了,不禁喜道:“風老伯今日感覺如何?似這般恢複,不出十日便可大好了!”

風正罡搖頭笑了笑:“大好是無望了,我這把老骨頭受此重創,不死已是萬幸了。”說罷上下打量陳南塵一番,自從青木客棧蒙南塵相救,還未曾細看過這少年,如今見他渾身一股英氣,筋骨倒也是個練武的好材料。

南塵倒叫他瞧得有些不自在,說道:“風老伯,我去給您煎藥。”

風老伯點了點頭,說道:“多謝小兄弟,這些事叫青丫頭做便是了。”

風青女從屋裏走出來,著一身青衣布衫,向她爺爺撇了撇嘴“你這老頭,真把我當丫鬟啦?”說著,接過南塵的藥包。

南塵不禁莞爾,風正罡嗬嗬笑道“這丫頭,沒大沒小!我病了幾日,你的七香丸可有按時吃?”

青女道:“怎麼不吃?不吃飯也記著吃藥呢!吃了這麼些年,怕是早已化到我的血裏了!”

風天罡道:“這七香丸專治胸口疼,需按時服食,懈怠不得!”頓了頓又看向陳南塵,笑道:“小兄弟,你是哪的人?做什麼的?”

南塵回答道:“我自小在紹興長大,會點舞刀弄槍的小把戲,在江湖上賣藝為生。”

風正罡道:“怪不得我見你倒像是會些武藝的。瞧你這年紀,比青丫頭大不了幾歲,就走江湖賣藝,不怕家裏人牽念麼?”

南塵道:“不瞞老伯,我自幼父母雙亡,孑然一身行走江湖有些年頭了。”

風正罡一怔“原來如此,年輕人經些風雨,會有後福。”說罷若有所思。

又過了七八天,這天晚上三人吃完飯圍著火堆坐下,風天罡突然從包袱裏拿出幾錠銀子,對陳南塵說道:“這幾日多虧小兄弟照顧,我已經好多了,明日打算起程回故裏。無以為報,些許錢銀萬望收下,江湖風雨大,留作路上盤纏。”說著遞上銀兩。

陳南塵忽見他如此,倒有些窘迫,尚未說話,卻聽風青女急道:“爺爺你老糊塗了?陳大哥救我們豈為圖財?真是羞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