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宮這裏,寒筠命宮女安排那崔氏兄妹歇下,一切妥當後,玉玲走過來在寒筠耳邊如此這般低語一番。
寒筠聽罷,淡淡地道:“這兩人戾氣太重,終究是自作孽不可活,現下且由著他們。”
玉玲道了聲:“是。”又道:“宮主,今晚白石宮外還有高人,許是探梅水榭的蕭公子。”
寒筠道:“我知道了。”
玉玲看了看寒筠,欲言又止,寒筠道:“你想說什麼?”
玉玲低聲道:“姐姐,我們自幼一起長大,你的心思我多少也能猜到些,隻盼姐姐別陷太深才是。”
寒筠目光湛湛,說道:“那你也該知道,我這一生隻為一件事而活,像我這樣的人還敢奢求什麼呢!”
玉玲歎了口氣,說道:“夜深了,姐姐早點歇息吧。”一宿無話。
清晨,風青女辭別寒筠,同崔氏兄妹下了山,走到山腳下,遙見探梅水榭在一片煙波皓緲之中。風青女道:“采石表哥,前方水榭之中有我一個朋友,請你們稍等片刻,容我向他辭行。”
崔采石點頭道:“姑娘去便是了,這馬車就停在附近樹林中,我兄妹也正好趁此將車找來。”
崔杜衡道:“二哥隨風姑娘一起去吧,馬車我和大哥去叫便可。”
崔采石道:“正是,榣木你保護姑娘周全。”
崔榣木點頭道:“好!”
風青女道:“有勞你們了。”轉而對崔榣木道:“榣木表哥,我們走吧。”當下朝著探梅水榭走去,崔榣木跟在她身後。
兩人來到水榭遊廊,一樓四周懸著竹簾隔遮,一個青布短衣的家丁掀簾走出來,笑道:“原來是風姑娘,我家公子和小姐在湖心島上,還請姑娘進來稍坐,待小人去通報。”風青女點頭道:“有勞了。”
兩人進了廳堂,崔榣木道:“這水榭一派古樸之意,想必姑娘的朋友也是位高雅隱士。”
風青女笑道:“忘了告訴你,這水榭的主人蕭公子,江湖人稱探梅蕭七的便是。”
崔榣木奇道:“竟然是他!此人坦蕩灑脫,倒是久仰。”
正說著,隻聽一清朗聲音笑道:“客人如此抬舉,蕭七萬萬擔當不起。”見一人掀簾而入,正是蕭七。風青女笑道:“蕭大哥近來可好?”
蕭七笑道:“勞姑娘記掛,一切都好,這位是?”
風青女道:“這位是我的表哥崔榣木。”
蕭七見他身背一台古琴,倒也是一表人才,因道:“不知是否是人稱’平沙落雁生’的崔榣木崔公子?”
崔榣木道:“正是不才。”
蕭七笑道:“在下曾聽括蒼府譚玉談起過崔兄,十分欽佩,不料今日竟有緣相見。”
崔榣木笑道:“原來如此,在下也是久仰蕭兄,隻苦與瑣事纏身,一直無緣相見。”
風青女道:“蕭大哥,我是來向你辭行的。”
蕭七奇道:“這是為何?姑娘要去哪裏?”
風青女道:“我外祖母年紀大了,很是念我,我要去揚州穆家莊陪老人家一段時日。”
蕭七點頭道:“原來如此,還望姑娘善自珍重!”
風青女點了點頭,說道:“蕭大哥,我有樣東西許是遺在南塵的馬車裏了,還請大哥帶我前去找找。”
蕭七見她神色有異,心中一動:“風姑娘似乎想跟我說些話,卻又不便讓這位崔公子聽去。”當下說道:“陳兄的馬車停在梅花塢,姑娘隨我來。”
青女對崔榣木道:“榣木大哥,你且在此等我,我去去就來。”
崔榣木道:“你一人前去我放心不下……”
蕭七笑道:“崔兄盡管放心,梅花塢中並沒有什麼凶險。”
青女也道:“隻因島上有位清修之人,不便打擾,我去去就來,表哥放心便是。”
崔榣木隻得作罷,蕭七向身邊的家丁使了個眼色,那家丁會意,忙忙向湖心島跑去。蕭七對崔榣木道:“還請崔兄自便。”當下帶著青女向湖心島去了。
兩人來到島上,青女邊走邊道:“蕭大哥,最近我在白石宮,有些事很是想不通。”
蕭七道:“姑娘有什麼疑問可說與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