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宋月齡雖是目不轉睛的著這個金衣襯著粉麵的美豔婦女,卻是一臉茫然,她壓根不知道城隍廟夫人在想什麼,於是感到非常莫名其妙,不知如何作答…
苗晉卿見著夫人惶恐的樣子,立馬問道:“夫人,發生什麼事了?”
“你別來打岔!”風玉清萬分焦慮地喝止他,此刻她始終沒能想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
一個沒有女媧血脈的普通凡人,卻有著女媧血脈的感應,簡直聞所未聞,風玉清擁有整整八百年的閱曆,此刻發生在眼下的荒謬事實,讓她警覺到這件事情變得不再荒謬,而這個普通的凡人女子,也不再普通…
殿堂的繚繞的縷縷雲霧散去之後,伴隨著城隍廟夫人打量宋月齡外貌的同時,宋月齡也在打量著她。
在女人眼裏,凡是漂亮的女人見著了漂亮的女人,那視線是一時半會兒挪不開的。
城隍廟夫人風玉清,光是從模樣上看,不過就三十出頭的樣子,體態豐滿而又輕盈,彎翹的嘴角好似在微笑,顯得風情綺麗,給人一種道不盡的親近感。一席金色霓裳在燭光的襯托下,反射著點點光斑,嬌嬌柔柔的樣子絲毫看不出她有點‘淩夫’的強勢性格。其腰間挎著的寶囊,顯得她更加美豔且英秀。
讓人不得不忘情讚歎的是,風玉清不愧為傳說中的女媧後裔,活了八百年依然姿色超群,豔麗無匹。粉臉勝霞生一縷,鼻眼眉毛如同青山綠水,如花似錦,但凡讓人稍微一注視,心頭就會有一種大自然的秀麗風光油然而生,實在妙哉!
“美豔,真的很美豔。”宋月齡羨慕對方青春常駐之時,心裏頭還不忘一陣狂誇。
……
為了弄清離真相更進一步,風玉清旁敲側聽地問道:“宋姑娘,我看你很年輕,你爹娘,是什麼人啊?”
半晌不語的宋月齡聽到風玉清又發話,才收住了碩大的眸子,靦腆回答:“我爹娘都是宋家溝的普通人,不過目前遠在海外。”
“噢……”聽完,風玉清若有所思。
“宋家溝……”
“這地名怎麼那麼熟悉,在哪裏來著……”
“……”
“人老了這記性真不好使啊!”突然風玉清苦惱的自言自語,宋月齡猜到了緣由,便回答:“就是陵川縣北邊的一個僻靜的小村落。”
在一旁縮著的城隍老爺苗晉卿聽得仔細,他是陰間的地方官,掌管一方陽間百姓的生死戶籍,對地理自然極為熟悉,便獻起殷勤道:“陵川縣北邊,不就是緊連著太行山嗎!”
“這沒你說話的份,一邊涼快去!”
遭到痛斥以後,苗晉卿灰著臉往沉睡的吳亦闖麵前一蹲,半晌默不作聲後,突然他眸子一轉,靈機一動的找到了樂子,空無一物的手心之中眨眼功夫多出了一隻毛筆…
宋月齡和風玉清壓根就沒注意到他,隻是不苟言笑一個勁的對著話。
“宋姑娘,你家中祖祖輩輩可有風姓的長輩?比如說是曾老祖母或者更老的長輩?”風玉清問道。
看著城隍廟夫人一臉嚴肅的樣子,宋月齡先是努力的想了想,然後認真的回答:“我以前看過家譜,家中確實沒有風姓的祖宗。”
“噢……”
風玉清隻是淡淡地簡短的回應了一個字,此時她黑色深邃的眼睛裏竟然隱藏著一抹無邊無際的空虛,霎時燈火闌珊的城隍廟殿廳內沉靜了下來。
帶著一絲涼涼的失落感,費玉清默聲想著…
“果然,事實就是這樣。”
她曾經在地府閱過判官的生死簿,也曾走訪各個城市的城隍廟查過陽間的生人戶籍,這些百無一漏的數據最終證明,在這個公元一千九百餘年的末法時代,女媧一脈,早就隻剩下風玉清一個獨苗了。
這便是風玉清默想中的事實。
風玉清心裏清楚得很,女媧血脈感應絕對不可能是後天得來的,一個身體沒有流淌著女媧血脈的姑娘,卻有著如同骨肉相連般的血脈感應,竟成了未解之謎,可是偏偏這種怦然心跳的血脈感應,仍然給予她久違的親切感。
怕有打擾到她的思緒,宋月齡溫和地問道:“夫人,有什麼不對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