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煜,你抽煙了。”
“胡說。”
“我看到了。”
“哦。”然後再沒有下文。
江承煜這輩子離經叛道,就沒想過要做個聽話的好孩子。
江家諾大的家業就指望江承煜繼承呢,怎麼說都是眾望所歸,可他後來偏偏當了明星。實在不是一家人看好的職業。為此江爸爸還氣病了一場,躺在病床上揚言,禁止江承煜再踏進家門一步。江承煜倚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剛摸出一支煙,漂亮的小護士對他笑笑:“這裏不能抽煙。”
江媽媽說江承煜就是叛逆,大家說向東的事他非得向西走走看。其實他根本不喜歡當明星,以往都沒看出他有這方麵的傾向,打小就超常人的理智,連明星都沒追過,如今當了明星,純屬鬧著玩。可是江公子這二十幾年,哪一天不是在鬧著玩呢?
白君素朦朦朧朧的念了一聲:“江承煜……”身體動了動,往溫暖的地方靠近,睡意沉沉。
江承煜攬著柔軟的一團,下巴墊到她的發頂上尋一個舒服的姿態躺好。就是這麼一個沒有防備的女人,明明還受過那麼多的傷害,奈何心靈長速緩慢,突然有一天要把她放到別人手裏了,心裏頓時慌然。
這些天他看似安份,實在是無力折騰。白君素決心要嫁給容岩的時候,他的心就像被抽空了,哪有氣力可言。
借著外麵的月光打量,發現她穿著禮服的樣子很好看,跟當年一樣明朗可愛,就連睡顏都沒怎麼變。從小到大白君素都願擠在他的一片天地裏,分他的東西吃,搶他的遊戲玩,時常前一秒還在大笑出聲,下一秒就無聲無息的睡著了。叫又叫不醒,隻得將人抱到床上去,這樣一想,床也是沒少分的。
這些年他就是心慈手軟,否則這個女人又怎可能是別人的。
化妝間裏白君素手腳冰涼。
符明麗牽起她的手細瞧鑽戒時,嚇了一跳:“啊,君素,你的手怎麼這麼冷,是不是病了?”
白君素一臉妝容畫得精妙,或許是緊張的緣故,不見什麼喜氣。聽到符明麗這樣問,勉強笑笑:“沒事。”
符明麗想試探她的溫度,又怕弄花了妝。隻輕輕的碰一下,鬆口氣:“還好,不像發燒的樣子。”想了一下,又問:“江公子過來麼?”
白君素半晌不說話,猜想他不會過來,自打兩人不歡而散之後,就沒聯係過。而且前兩天見到江承沐了,聽說這段時間他們劇組很忙,江承煜還有新的單曲要錄製,忙得隻恨不吃不睡。
符明麗覺得這話問得有些冷場,在白君素的心裏江承煜隻怕比她的親人還親。這樣的日子不過來,就說明他還在生氣,跟平常家境得不到父母的支持沒什麼兩樣,任誰也好受不了。直接岔開話題:“我進來時發現場麵真大哎,來了好多客人,咱們同學也來了不少,出去見見?”
白君素點點頭,牽著符明麗的胳膊出去。
白傾城樓上樓下的找了幾圈,最後在一間休息室裏看到容岩。西裝革履的男子站在窗前抽煙,淡淡的望著窗外的三千繁華,一身靜默。指間的煙燃去半截,煙灰不堪負重,自然脫落。白傾城靠過來,從身後抱緊他。狂跳的心房撞擊著他的背,連他身上的味道也變得貪婪起來。
按照之前的約定,到了今天容岩和白君素就得解除關係回到她的身邊了。那些料想的畫麵很刺激,之前她一直這樣覺得,每每想到,即便睡著都能笑醒。以白君素的性情,家庭缺陷,能力塌方,再加上出過一場車禍神精紊亂,若受到情感的踐踏十有八九會瘋掉,就算不瘋,這個人也算是毀了。誰不知道她的母親就死在情感的背叛上,即便白君素擺著一副高傲的臉,嘴裏不說,她也知道這是烙在白君素心裏最致命的傷,若重演一次,就算刀光劍影,也能讓她死無葬身之處。
而白傾城左思右想良久,最能達到這種效果的人就屬容岩。是啊,沒人比他更合適。風度翩翩,是所有女性夢寐的白馬王子,重要的是白君素苦苦的喜歡過他。等白君素再度滄陷的時候,他公然轉身,嗤之以鼻,對她將是多大的諷刺。加上先前心裏的那些舊傷,和這些新恨一起,就不信她還能這麼沾沾自喜,又耀武揚威的活著。正牌的大小姐又有什麼了不起,照樣還不是被踐踏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