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素瞠目結舌,太漂亮了,一個半人高的水晶畫框裏麵鑲嵌著一樹繁花,當真是盛開時的模樣,鬱鬱蔥蔥的好看。從幹到枝,再到每一個花瓣都栩栩如生,連帶那細碎的花蕊,都像會發火一樣瑩潤。風起又風落,無數花瓣落雪一般飛來飛去,白君素回想以前看櫻花的場景,風一吹,大抵就是這個模樣。
太貴重了,能做出這樣的效果,一定耗時耗力。
“你去日本也沒幾天吧,怎麼做到的?”
江承煜指著那花瓣:“瞧見沒有,都是真的,我冒著被管理員追趕的風險弄了好多枝回去,怕不新鮮了,空運回來找師傅做的,一片一片粘上去才能出這種效果。看著跟真的差不多吧?”
白君素嘖嘖感歎:“比真的還要漂亮。”抬起頭;“得花不少錢吧?”
江承煜當即苦笑:“你怎麼那麼俗氣?”
“做這麼精致,肯定少花不了啊。”
“沒花錢,托朋友做的,江女士認識,動用了她老人家的關係。”
“有媽的孩子是個寶啊。”
不知這一句動了哪個玄機,江承煜伸手一帶,已經將人攬進懷裏。白君素微微一顫,手中扶著的水晶相框差點兒倒地。他已將下巴墊在她的頭頂上,嗓音輕恬:“白君素,我感覺你離我越來越遠了。我不再是你的‘媽媽’了是麼?”
白君素站著不動,這一刻的時間也是悵然。玩笑時說過的一句話,想不到他還記得。那時她沒了媽媽,他很心疼她,就撫著她的發頂說:“我會當你的‘媽媽’照顧你一輩子。”他說了那麼多的一輩子,終沒免了及早分開這一說,從此殊途,還不及路人連珍重都沒有道過。
她吸了一下鼻子:“江承煜,你今天出來忘記吃藥了麼?”
兩個人習慣這麼說笑,從來沒個正經。
江承煜攬著她不放開,早沒了以前的玩心大起,他是認真的:“你害怕我給你帶來麻煩是不是?像那天婚禮現場的緋聞,你怕了對不對?”否則為什麼要放開他的手,曾經的白君素多麼依賴他。
白君素從他懷裏掙脫,定定的看著他,瞳孔清澈。
“我怕過什麼?我雖然沒有什麼本事,卻不害怕世人的眼光。你說得對,我就是離你遠了,從我決定嫁人的那一刻就決定要離你遠遠的。不是我怕了,是你沾上我沒什麼好。你平時老罵我沒良心,其實多少是有點兒的。我不知道你們娛樂圈忌諱什麼,但婚外情,三角戀的緋聞肯定算一個吧?它能毀了一個人對不對?我們隻不過是比一般人要好一點兒的朋友,這世上不缺的就是朋友,沒了我你還可以再找別人做朋友。但一個叫江承煜的明星就這一個,萬人矚目閃閃發光,連我都覺得很好,跟人提起這是我的竹馬,可真是臉上有光。因為一些子虛烏有的東西讓一些居心叵測的人大做文章就不好了,成千上萬的人都在看著你江承煜,太貴重的一個人了,不遠離,我怎麼能好好的喘口氣呢。”
江承煜挑挑眉:“說完了?”
白君素點點頭:“差不多。”偏頭想了一下,看看有什麼地方需要補充。
江承煜揉她的腦袋:“真傻。”歎口氣:“覺得你變了,又感覺還跟以前一樣傻乎乎的,於是更願意相信你沒有變,還是以前那個無恥之徒白君素。我們隻是被逼無奈對不對?其實你很想跟我做一輩子的朋友對不對?誰說我們隻是一般的朋友,沒了你我可以找別人,太小瞧你自己了,跟自己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人,豈是說能替代就能替代。這些天我想得很清楚了,跟你任什麼性呢?又跟你生什麼氣?總有一天你是要嫁人的,眼見都成了老姑娘。我總不好因為這樣就舍棄你。所以,我就回來了。以後我們還是原樣,我還是不能把你一個丟下。”
白君素回來的路上一直想,其實江承煜該很煩她的吧?那些年她真的給他找了不少麻煩,男生的生活裏多一個絆腳的累贅會感覺多愜意?難得江承煜一路忍下來了。到現在還肯重情重義,以後再不能發帖子罵他是個混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