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照民驀然縮緊瞳孔,氣不可遏:“那個混帳真說過這樣的話?”
金玉玉戚戚的點頭:“我還能騙你麼,再說,這種話誰敢亂說,說錯了不是離間自己家人的關係麼。”
白照民一掌拍到桌子上,太陽穴突突的跳,又漲又疼,不知道他這是造了什麼孽,生出這麼個吃裏扒外的混帳東西來。
金玉玉見白照民氣得受不住,再接再厲的說:“其實當父母的都盼著兒女好,破壞他們的婚姻的確不像話。可是,君素這個不一樣,那個孩子從來都不懂事,做起事來不管不顧的,都由著她的性子來。她那個瘋瘋癲癲的樣子,能做出什麼誰也想不到。若說,咱們白家跟容家攀上親是天大的好事,但也得看把哪個女兒嫁過去。事情它總有兩麵性,容岩能變成白家最大的幫襯,也就能成為白家最大的禍患,這個就取決於駕馭他的人了。若是傾城,自然對白家百利無害。但是……是君素,這話就不好說了。”
白照民臉色發青,沉著氣想事情,半晌不言。
金玉玉輕拍他的背安撫:“你也別太往心裏去,我就是隨便說說,主要也是為白家為你擔心。唉,容岩按理說就該是白家的女婿。當年他跟傾城在英國的時候感情好得沒話說,本來回國就是要打算結婚的,結果沒想到君素那麼不懂事,是傾城的東西她就想奪過去,就連男人都不放過。若不是她勾引容岩,真他喝了酒就發生……唉,反正不得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就連我這個當媽的都很心疼傾城,她太喜歡容岩了,常常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抹眼淚。可是有什麼辦法,君素是她的姐姐,她這個人又重情重義,總不能伸手奪回來。”
容母幾天躺在床上,白君素好歹還厚著臉皮去老宅看過兩次,容岩這個親生子反倒沒有去過,就中間打電話問過,聽說沒大有事情便沒過去看。
白君素信了那句話,他果然是跟奶媽更親近一些。
今天難得容岩清閑,兩人決定一起去老宅。
路上白君素問他:“這要是換成你奶媽病了,你還會這麼不緊不慢麼?”
容岩潛意識裏不願跟她談論這個人,每次提到,白君素都發現他情緒有變。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繼往看前方的路:“我奶媽已經不在了,還有什麼可比較的。”
白君素瞧出他不願意說,便不再追問什麼‘假如’,對於這種理智男最不願套用的句式就是‘如果’這一類的,隻感覺是在浪費他們的時間。
管家見到他們過來了很高興,直對容岩說:“少爺,您今天怎麼有時間過來。太太老是念叨你,她很想你了。”
容岩淡淡的“嗯”了聲:“我上去看看她。”
管家將人叫住:“少爺,太太不上樓上,今天陽光很好,去後花園曬太陽了。”
容岩跟白君素一起去後花園。
白君素有心,來的時候刻意給她帶了古董當禮物。是前幾天才從店裏買來的,刷了容岩的好幾十萬塊,她認真觀摩過,絕對是真品,容母上次看中的那個還沒法比。
但容母看到並沒她想象中的高興,仍是半絲表情都沒有,還是冷冷的說話:“我不缺這些東西,你自己留著吧。”
太多次了,白君素再粗線條也會有心灰的感覺,捧著那件藍花瓷瓶無所適從。但也僅是一刹,轉眼笑笑:“本來就是買給您的,我讓管家幫您收起來。”
容岩一邊看著,一把奪過來。
“既然她不喜歡還給什麼管家,拿回去放我辦公室裏,正好也需要添置一些擺設。”
容母一聽,臉麵上有些掛不住。還是容岩的臉麵大,老人家當即板著臉說:“既然買了,還拿回去幹什麼,放在客廳裏吧,我一會兒收起來。”
容岩站在花園裏跟容母說話。
白君素要把瓷瓶拿到廳裏去,反正也不喜歡容母的苦瓜臉,正好把時間空給那娘倆。
容父聽下人說白君素來了,叫上來兩人殺一局。
每當白君素看著容父的時候,在容母那裏落下的凍瘡就像會好一點兒,癢癢的,是陽光曬過的感覺。容父雖然臉麵生得嚴肅,但實質上比容母要好說話上不知多少倍。一來二去的切磋棋藝,兩人越來越沒什麼介懷。白君素再跟他說話,都感覺坦蕩許多,反倒更能讓容父感受到她的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