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素搖搖頭,他望過來,那目光顯然是不信。白君素隻好實話實話:“我一直以為你嚴厲刻薄,沒想到你這麼好說話。”
江承沐頜首,表示了然。
“其實你認為的也沒錯,我工作的時候就是又嚴厲又刻薄,完全不盡人情。所以我不帶女藝人,女人比較麻煩是一方麵,主要沒哪個女人能受得了我工作的力度,當然,我也受不了她們哭鼻子的樣子。”
“原來是這樣,不過你現在不是也帶女藝人麼,李瓊是你手下的藝人吧?”白君素好奇問。
江承沐漫不經心的打著方向盤,看了她一眼接著說:“以前是,現在不是了。那個丫頭投到了別人門下。”
看來他說的不假,果然沒哪個女人能受得了他的力度。李瓊才去他手下幾天呀,就去了別處。再說,聽聞江承煜在整個娛樂圈正經算有頭有臉的經濟人,多少人挖空心思想讓他帶。而李瓊卻自己選擇離開了。
車子一直開出S市,之前隻故著說話,白君素再往外一看,嚇一跳:“呀,怎麼開出來了,不是去醫院麼。你不會真以為要去符明麗家吧?”
江承沐怎麼可能搞錯,慢條斯理的笑笑:“對付你老公這種人就得多花點兒心思,容岩這個人你可能不太了解他的為人處事,多防著點兒準沒錯。”
原來他是故意要開出S城,給人一種離開了的假象。沒想到他安排得這麼妥貼,連備用車都準備好了。出了城一段距離之後停下,順帶把白君素的行李也搬了下來。前麵一輛賓利已經等在那裏,從上麵跳下一個男子,老遠把車鑰匙拋給江承沐:“沐哥。”
白君素才意識到這是要換車,然後再開回S城,這一些人啊,難怪江承煜時時說他們老奸巨滑。
江承沐把行李裝好,轉身把他的車鑰匙給了剛才的男子。衝他擺擺手:“我給你電話之前別回來。”
男子做了一個OK的手勢:“放心吧,幹別的不行,遊山玩水我還在行。”
坐好之後江承沐發動引擎又往回開。
白君素真佩服他:“你可真是老謀深算啊。”
江承沐作勢斟酌了一下,問她:“我可以勉強當你是在表揚我。”
白君素嗬嗬笑起來:“我本來就是在表揚你啊。”
“回家你用這個詞彙表揚一下容岩試試,看看他會不會很開心。”
白君素其實挺不想提到容岩的,現在無論她說什麼估計容岩都不太會有感覺。好的,壞的,總不像以前那樣有耐心敷衍她。再想想,以前容岩對她的種種是敷衍麼?轉移話題:“這個車子是你的麼?”
江承沐“啊”了聲:“不是,剛才那個是我的。我不喜歡這個牌子。”真看出來是跟容岩一起廝混過來的,總有那麼多的往事可供追憶,時不時就扯上了,而且自若得都不以為意,真是躲都躲不及。聽他說;“我以前最喜歡蘭博基尼,容岩也喜歡那個,說不出為什麼,也不是多頂級好的車,當時或許年輕,覺得那個牌子的車也年輕活力,細到線型都喜歡。可是一個圈子裏的人不喜歡開同一種車,我戰鬥弱,爭不過容岩,素來就他開那個,我開了幾年瑪莎拉蒂,後來感覺成熟了,反倒又回到寶馬,奧迪這些老到掉渣的上麵了。”
白君素手腳發涼,全身都開始出虛汗。“蘭博基尼”這個詞彙對她來說就像一場夢魘,幾年前她就是醉駕撞碎了一輛蘭博基尼,連一個女孩兒的生命都被她撞得四分五裂,後來聽金玉玉說起,說那個女孩兒很慘,卡在車裏出不來,等到救出來的時候身體已經肢解了,分成五大塊,就跟五馬分屍一樣。事故當場她暈厥過去,沒看到那是怎樣的慘象,隻在金玉玉說起的時候她怕得幾近發瘋,就像現在一樣手腳冰涼,滿身虛汗,而後就時常做惡夢,夢裏總有一輛輛的蘭博基尼向她開來……她像個傻瓜一樣逆行在所有車流裏,無能為力,又束手無策,接著就是撞碰,慘叫聲,哭泣聲,血液彙集成河……她全身被汁水濕透,卻無論如何再透不過氣來。就在結婚之後還做過那樣的夢,容岩聽到叫喊聲把她搖醒,抱在懷裏輕輕的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