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覺得奇怪,如何會不奇怪,世界再大也不過那麼大,何況是在一個國家,說起絕別的話來,那真的太古怪了!方知那是一個決絕的女人,再卑微也不會入了塵。是高山上開出的花,日月精華之所至,所以才有那樣絕然的靈氣。她愛他,即便不能在一起,她也可孤勇的過一輩子。如若他不肯愛她,還往她心口上紮刀子就不行,她便會轉過身離得他遠遠的。
容岩微微含笑,神色寧靜而安詳,說那樣很好,她還愛著他讓他感覺心滿意足,沒什麼比那更好的事了,他說自己是償到了甜頭,所有的苦觸都被掩埋住。哪怕她以後不愛了,哪怕她要跟別人慢慢變老,這些愛,足以伴他一世欣然。
“你怎麼知道她還愛你?”鄭晴雨見到白君素時,覺得那個人清清冷冷的,看不出什麼情義。如果她真是愛他的,那麼隻能說那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人。
容岩也沒想過她還肯那樣愛他,若不是那一夜她睡得迷糊,睡夢中默念他的名字說她想他,他也以為她是不愛了。他當真覺得足夠了!哪怕此去經年唯剩下不幸,亦無怨無悔。
他想讓白君素幸福,就需得傷了她的心,便跑來跟鄭晴雨做交易。
鄭晴雨依稀覺得自己就是被他眼中那點兒柔軟又寵溺的光色所感染,她沒想過會在一個冷情的男人眼中看到那麼柔情似水的顏色,真是綺麗的風景畫。於是傾下心來聽他說起他和她的故事。失落的同時,不由想起沈叢文的一句話。
“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隻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她盯著悵然若失的容岩,便想到這麼一句話來。
容岩不知她心中所想,說起話來條理清析,主題明確,看來是做足了功課,點點都俱說服力。他說:“我看過你的作品,覺得你很有潛力,銳力又獨道。但你在圈子裏的名聲並不響,起碼跟你的實力極不相符,名副其實的懷才不遇。而你們這一行很難,口碑好的長居高位,後來者更是居多,你如今二十七歲,正當找個契機嶄露頭角了。跟我訂婚,過後怎麼甩我隨你高興,任何手段都好。我保證,這起風波一過,你會在上流社會紅上半邊天。關注容鄭兩家這次聯姻的人絕不在少數,而且你也知道現在火候正好,一個貌似我老婆的,一個紅遍大江南北的國際巨星,這些沾邊的人無疑鑄就了這次聯姻的影響力。如果我們訂了婚你再公然推開我,我保證‘鄭晴雨’三個字會激起一陣軒然大波。而且你放心,絕不會是負麵的,大家隻會將不好指向我,沒人會難為你一個小姑娘。你覺得怎樣?”
是很好,任何一個人聽到了都會心動。少奮鬥多少年就能才華出眾,鄭晴雨生在世家長在世家,耳沾目染玲瓏心智也是可想而知,其中有多少好,她怎麼可能不知。簡直天大的誘惑力!
隻是不解:“為什麼非得找個女人才能將人推遠?”早聽聞他容總所向披靡,打發一個女人的法子該是很多的吧。
是不少,但沒哪一種比這個更加一針見血。他抬眸,直言不諱:“她最討厭的就是負心人,男人可以不愛上,但容不得變心。”
鄭晴雨微微了然,白家的事她也聽過一些,白照民當年那起風流韻事在整個上流社會被傳了一段時間,後來落得個家破人亡的悲慘下場。難怪白君素會如斯忌憚,隻怕任何一個人都極難釋懷。
她決定幫他,容岩以為那是一場交易,也實實在在的是場交易。可他不知,她應承是因為她被他的真心打動,即便那是對另一個女人的喜愛,但也世間難求。她挺為他動心,見一次都已怦然。難得有另她心動又喜歡的人,即便得不到,幫他一次又如何。做過了就做過了,總不至於後悔就是。
容岩沒轉身,修長挺拔的背影被落寞侵襲,鋪天蓋地。
他以為自己不會再疼了,可這一刻還是呼吸困難。
鄭晴雨走近他,說了句安慰的話;“你做得很好,天下像你這樣的男人真的少見。愛一個人就是想方設法的讓她幸福,你做了這些,白君素以後都會幸福的過,你該安心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