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曆練(1 / 2)

名聲,有的時候更像是一個包袱。

一個劍客,如果是這江湖中最普通的劍客。他可以過著自己想要的日子,用手中的一把劍來往於江湖,也可安逸自得,找一個僻靜之處了此一生。

可若是一個劍客有了名氣與地位,他就再也不能放下自己手中的劍。

他的劍放下,他也將不複存在。

段展便是這出了名的劍客。那一年,他的祖父段延生殺掉了“天下第一劍”謝銘,這“天下第一劍”的名號就落到了段家的頭上。一代又一代,這名號要一直背到段家的傳人被前來挑戰的江湖人殺死為止。

段展本不愛劍,可他必須要留住這塊“天下第一劍”的牌匾。或者說,他想好好活著。

於是不愛劍的他隻能從小練劍,四十餘年將劍法早已刻到自己心裏。這些年他殺掉了無數前來挑戰的高手,在一次又一次的爭鬥中留住了這塊匾,也讓段家在江湖之中積累了足夠的威望。

此時段展正坐在一個茶館裏,上好的普洱茶被熱水浸透散發出濃鬱的香。

作為段家的族長,能讓段展出來在茶館會麵的,自然不是一般人。

段展端起了茶杯,細細揣摩著普洱的香氣。普洱不同於一般的茶葉,苦澀中微微帶著辛味,如果不是有著足夠的閱曆沉澱,很難品出普洱之精妙。

在他緩慢的喝完了那杯茶之後,他要會麵的人終於來了。那人的手裏也拿著一把劍,眉眼之間有著一些說不出的氣勢,到也是一個習武多年的人。

“見過段前輩。”來人畢恭畢敬的給段展行了一個江湖禮,這才落座,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

段展又喝了一口茶,歎口氣,道:“家門不幸啊,我那忤逆之子不愛練劍。若是這名號砸到了我子的手裏,我死後有何麵目去見先人啊。”

“那前輩喚我來此,是想?”來人鄭重其事的說道。

“你帶他去山裏曆練曆練,如果他能活著回來不管如何總算是能有些手段。如果他死在山上了就死在山上吧,總比日後被江湖中的那群人千刀萬剮來的好些。”段展歎了一口氣,滿臉愁雲。

“隻要是前輩想好了,我定當帶著他去一個好去處。”來人站起身,再向段展行了一個禮。

“我已經想好了,你直接去我府上帶他走就好,若是他哭鬧也大可不管。”段展說道。

“是,那後生這就去了。”

來人又是行了一個禮,匆匆忙忙推門而走。

這次見麵不超過五分鍾,段展卻把自家孩子的性命直接放到了別人的手裏。或許就像宿命般,不愛練武的段展有了一個同樣不愛練武的孩子。段展也隻能選擇像當年自己的父親對待自己的方法一樣,將自己的孩子送到一個值得信任的人手裏曆練,是死是活,全看造化。

“孩子啊,別怪為父狠心。生於段家,一生必然難安。”段展還在喝著茶,眼睛微微發紅。

他隻是有些心痛,他不會哭,江湖人早就沒了眼淚,能流下的隻有血。

等段展回到家裏,跟想象中的一樣,府內一團死氣沉沉。那個人拿著段展的信物來接走孩子自然沒人敢攔,段夫人就坐在庭院裏,雙目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