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夾起醬牛肉,在嘴裏含了一片。這醬牛肉被醬浸透不知道多久,彌漫芳香,味美濃鬱。在嘴裏輕輕含著,慢慢用舌頭抵住上牙膛,將正片肉輕輕碾碎。直到所有的美味都被吃進嘴裏,這一片牛肉才算吃完。
很美好,特別是經曆了一係列的苦難之後吃上一塊美味的肉。吃了一口就想下一口,段赫又夾起了一片,放在嘴裏慢慢吃。
木易辰也在一旁吃著,一邊吃一邊喝著酒。二人坐在這月光之下,盡可能的將自己所有的難過釋放在這,又假裝沒有。
“你是不是感覺,這裏很像逍遙穀?”木易辰問道。
“是啊,這裏的一切,都讓我很舒服,很舒服。”
“那你,還想起誰了?”
段赫說出了自己剛剛的想法。
聽到淩裏的名字,木易辰神情忽然暗了一下。這是這轉變很快就過去,轉眼木易辰又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道:“大丈夫豈能因兒女情長而傷神,來,喝酒!”
說著這話,與段赫推杯換盞,木易辰已經在心中哭了許久。
他也想著一個人,想著一個早就模糊的名字。
就是淩裏——身邊的月嬋。
有的時候,木易辰會夢到她。隻是夢裏的她很是模糊,隻能粗淺的看清她的身影。木易辰曾在夢中數次問她怎麼了,月嬋都默不作答。
月光下,兩個男人坐在一起,各自思念著自己的女人。
誰都不會再主動提及。
一盤醬牛肉並不多,很快就吃完了。木易辰又起身回到屋子,這次拿出來的是一隻烤鴨。段赫笑了笑,很是粗糙的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
原本木易辰不想拿這烤鴨出來,月光下這麼美的環境,坐在這吃烤鴨實在是有些不搭。不過兩個人閑聊,總要找些吃食,這才又拿了出來。
木易辰直接把鴨子的一個大腿撕下來,穩穩地放到段赫的手中。段赫接過來,一口又一口,幾口便吃掉了它。
人在難過的時候吃東西心情就會好上不少,將這東西吃完,段赫的心裏也舒服多了。又與木易辰對飲了幾杯,麵色緋紅。
他本就不愛喝酒,又這麼久沒有喝過了。這一壇酒下肚,臉上已經是一片紅暈。
“木易辰啊,想不到你在這生活的這麼好。我還以為你完了,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完了。你在這這樣,真是不錯啊,不錯。”段赫醉醺醺的說道。說完這話還有幾句,可段赫喝的太多,剩下的話都被風吞噬掉了。
木易辰笑了笑,說:“那是,這任何一個地方都可以生活的很美好。人活著就是如此,當我真正的肉體死了,我也就完了。現在我什麼都控製不了,與其悲觀,倒不如樂得逍遙。這逍遙穀,就是我在這一手建起來的。怎麼樣?是不是這天下,再難找到這樣的地方?”
“對啊!這樣的美景,哪怕就如此呆著,也是樂事一件啊!”
二人又是一陣哈哈大笑,這笑裏的悲傷,怕是隻有兩個人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