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阻絕的陣法而已,就是能隔絕氣息與神念,也不足以讓你視為倚仗。”
光明獸淡淡敘說,身周漂浮著無數奇形怪狀的巨大碎石。
“所以我猜,這陣法應當別有洞天才是?”
暗黑巨星獸並未被動搖心神,而停下穩健的步伐。
“陌生的究極體閣下,”他一邊走動一邊說著,“您若是有興趣,自可下來一觀,親身體驗。”
“說不定領略到混沌與混亂的美好,您也會理解我們的期待,成為黑暗的一員同伴呢。”
光明獸眉峰揚起。
“那就免了。我有我道,不為黑暗所奪。”
若隻求力量,投靠黑暗的確是很好,無論把光明修到了怎樣的極限,墮落後化作的黑暗,往往都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否則原本曆史上,那些天使長們好端端地何必墮落呢!
但若是光明獸隻為力量所迷,他早就接受了[進化之光]的灌頂,現在可就是鎮壓數碼宏宇宙的[半步天位]了,何必以普通究極體之軀奔走謀劃?
“汝這獻祭定然不成!以吾究極體之格所證。”
光明獸雙目光華大放,由吸攝改化迸發。環繞在光明獸身周旋轉輪回的巨大碎石就在此刻齊齊一頓,接著一塊塊調轉過來,尖銳對準了洞底祭壇,呼嘯而去!
道道破空之音大響,巨石紛紛穿入混沌符文鎖節的羅網,然後覆蓋其上的異力猝然泯滅,巨石就改易軌跡,直直向下墜落!
光明獸目光中火焰熄滅,回複正常,麵上卻顯出一點微笑。
就算這遮蔽陣法可以阻絕我招數又如何?它難道還能抹消掉地心引力不成?
數十噸巨石從天而降,就是完全體,束手束腳之下也得灰灰!
至於迪路獸的安危?這一點光明獸倒是不甚擔心。為了獻祭,暗黑巨星獸死也得保迪路獸周全!
另外,這樣大的,牽扯到究極體的行動,不可能隻有暗黑巨星獸一個執行者吧?
所以哪怕暗黑巨星獸給轟死,迪路獸在這一輪也必定無恙——不過暗黑巨星獸不可能如此輕易就給難倒。逆五芒星的混沌徽記,也不會全無反應。
陡然放大的陰影接近,暗黑巨星獸果真歎了口氣,又一次給生生止住進度。
微有遺憾地望望不過幾步之遙的祭壇,他卻暫時無法達到——在他達到之前,就給光明獸轟碎了。
且不論他自己能否完好,迪路獸怎麼辦?
於是便在原地站定,伸出指尖,對著徽記遙遙一指:
“左下之風,以黑暗為源,起而吹拂!”
逆五芒星左下的那一角光點猛然大亮,在空氣中生出一個混沌色的玄奧符號來。這符號如同星辰般靈光盎然,像是在變幻流淌著什麼。
同時,整座地牢內流淌的混沌光華,也隨之應和激蕩!
不知是來自何處的黑暗的風,陡然在地牢裏吹拂。黑色的氣流疊宕盤旋,生為巨大的羅網,又好似山崩海嘯驅前,那沸騰張揚的氣浪洪波。
下墜的碎岩巨石,就如同在浪花尖端翻滾的石子。竟給吹得逆而向上!
光明獸一驚,接著又反應過來。
“不錯……逆五芒星的左下之位,不就是四元素中的風麼?吾早該想到的。”
他雙目再度湧現無形無質的奇光,把逆反而來的巨石阻下,撥開到自身兩翼。
大風在屏障前止步,但依然在地牢內川繞不息,將視線都攪得模糊。
光明獸微微蹙眉,望向下方黑風肆虐的空間。最醒目處,逆五芒星左下角一點魔光簌簌而動,似是有一張模糊的麵孔,在背後對他無聲嘲笑。
暗黑巨星獸手中緊抓著昏迷不醒的迪路獸,拒絕一切光芒的墨鏡背後投出了視線,像是在思考,能否讓他知難而退。
這一霎,光明獸心中卻一片空明。
“吾先前還是膽怯了些,少了點決斷。然而,此時用上全力,到底不遲。”
若是繼續下去,隻是徒耗時間。他光明獸時間很多麼?當斷即斷全力以赴才是正理!
另外,還有更重要的原因——
自己本就來自太平安樂的世界,意誌與殺意並不能與本宇宙的數碼獸們相較。
若是一直臨陣退縮,那就永遠顯不出究極體起於寒微、殺戮進化、弱肉強食、物競天擇的血氣精神。數據容量再高,招式回路再巧,又怎麼樣?不過是有肉無骨!
應付不了殘酷血戰,那這輩子就隻去欺負下成熟期完全體的小朋友吧,有哪個究極體會忌憚呢?
而且現在麵臨我的大敵,這一步退下,改日就再沒心氣去還進一步了!若是如此,那我還有我道麼?
他雙足踏空,竟毫不猶豫,毫不遲疑,徑直降入那阻絕的混沌帷幔之後的黑暗地牢。
“不付出些代價,如何讓黑暗在光下消融!”
混沌符文編織而成的羅網屏障,並非實體。光明獸一穿而過。不過在接觸那一瞬間,仍感到了一絲惡心的暈眩——
並非是黑暗力量就叫人惡心,而是光暗兩種力量極其不容之故。換作黑暗係數碼獸來穿光明的數據屏障,結果也是一樣。
下一刻,光明獸就覺阻力自四麵八方襲來!
仿佛是每一寸空間,都在拒絕他的降臨,拒絕他的立足,拒絕他的存在,要排斥他、打壓他、湮滅他!
整個空間內的一切,都給染上了無形的漆黑,叫囂著要吞噬他的光,將其化為同源的暗!
“果然是黑暗的界域!”光明獸卻並不意外,運轉著全身的光明數據,同這一方空間相抗。
“不過身為究極體,豈懼區區如此?”他頂著巨大阻力,繼續前行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