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亞索坐在黃金打造成的王椅上俯視著底下站立的大臣們,又問了一遍:“你們誰能想到?”
大臣們一聲不吭。
“我的弟弟、我孿生的、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從我懂事後就親切的叫著我哥哥的弟弟,在我登上王位的那天晚上,竟然私自叛逃了。你們誰能想到?”他又問道。
底下鴉雀無聲。
亞索起身道,“今天是我正式坐上這個椅子上的第一天,我本該收到親人最親切的祝福,也本該和所有人一起分享喜悅,可是我得到了什麼?”
“陛下息怒。”情報大臣率先道:“請陛下看在我是如實稟告的份上寬恕我的罪過,並且我說句不該說的話,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和陛下分享您應得的榮譽的。”
亞索憤怒地眼睛直盯著他道:“你這話什麼意思?他是我的王弟,也是我最親的人。如果連他都背叛了我,我還能相信誰?”
“人心難測啊,陛下。”陸軍統帥道。
亞索又問情報大臣道:“把你剛剛稟報的再說一遍,你稟報的都是實情嗎?”
情報大臣道:“陛下,事關重大,我也是確認了好幾遍才向您稟告的。據消息所說,昨天半夜,二王子在自己的屋中接到了一隻白鴿後便匆忙的騎上快馬出城了。我覺得事情有些蹊蹺,便在未經陛下同意的情況下,私自下令讓城外的探子多加留意。直到淩晨,信鴿傳來的速度越來越慢,而二王子離都城也越來越遠,我才決定向陛下回報,可是當時四處都找不到陛下。後來我聽說一個很像陛下的人在半夜自己步入了教堂,我想那一定是陛下去獨守前國王的英靈了。我不敢驚擾,所以我才在朝會上稟報。”
“你做得很好,”亞索點頭道:“但你怎麼知道我王弟是叛逃而不是有急事要出城辦呢?”
“他出行的路線是賽馬爾城堡。”情報大臣回道。
眾臣一片嘩然,都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陸軍統帥道:“這件事情不可小看啊,陛下。二王子從小在賽馬爾城堡長大,深受那裏人民的愛戴,並且那裏的騎兵驍勇善戰,雖說後來他們在進攻賽飛高地時死傷大半,可是這一晃又二十五年過去了。如果二王子要發生叛亂那後果不堪設想啊。”
亞索道:“可是我王弟二十一歲被父王召回都城,已經五年沒回過賽馬爾城堡了。”
“不可小看,不可小看。”陸軍統帥搖著頭接道,“樹大根深,不可小看。我聽說這五年來二王子還依然和賽馬爾城堡維持著書信聯係。雖說那裏的代理公爵是您的叔叔,他的往來書信也可能隻是問候。但誰都知道,您叔叔一生沒有子嗣。很可能他早把二王子當做自己的孩子看待了,如果二王子哀求他為了王位一事起兵反叛,他可難說會不會答應。”
亞索的雙手緊緊抓了一下王椅的扶手,又問情報大臣道:“給我王弟送信的那隻白鴿是誰的?有沒有什麼線索?”
情報大臣道:“沒有,沒人注意它從哪兒飛來,並且二王子懷抱著它離去了。”
亞索沉默片刻,衝他道:“我命令你現在就騎上快馬追上我的王弟,告訴他讓他回來接替我的國王之位。”
所有大臣都慌忙道:“這可不行,陛下。”
“有什麼不行?”亞索重重拍了下王椅扶手憤怒的道:“這是個什麼王位,坐在上麵我隻感到異常冰冷。昨天下午為我父親忠心服務了三十八年的首相報病辭職,昨天晚上我最愛的孿生弟弟離城叛逃。如果這個王位不能給我帶來溫暖,我坐上它有什麼用?”他接著又道:“我也知道我不如我的王弟,直到現在城中都有很多大臣都對他交口稱讚,附耳聽命,我也知道如今的賽馬爾城歲豐人泰,兵強馬壯。這些都是我王弟能力的體現。而我隻是個被無情命運選中的人,可是對於這個王椅來說,我王弟才是最合適的人選。”
陸軍統帥高喊道:“別這麼說,陛下。”
“陛下,前首相大人確實身體不適,而且前王再世時他就不止一次提過自己要在六十歲這天辭職回家,頤養天年。而關於您的王弟,”情報大臣眨眨眼睛,“我不認為他有您說的那麼好。他當大度的祝福您的登基,而不是懷著私憤叛逃。一個人私心太重,不論他平時表現的樣子有多好,在誘惑到來時他便會受到愚弄,做出錯誤的判斷,然後影響他做出錯誤的行為。”
“是的,陛下。”陸軍統帥也嚷道,“我為人固執些,我一直相信命運不是無情而是神聖的。它讓誰當國王,那就是它精細思考後的意願。誰如果懷疑反抗,那麼必遭命運的報複。我請求陛下現在就能夠下令讓我率領部隊攻擊賽馬爾城堡,我一定會把二王子帶回。並且我要告訴賽馬爾城堡的所有人,二十六年前我跟隨國王擊敗了他們,今天我依然能夠擊敗他們。不過——”他看了看內政大臣語重心長的道:“我需要內政大臣給我提供足夠的糧草,我相信他常告誡我的話,我不能餓著肚子騎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