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裏奧一行四人來到鐵城的鬥獸場,入口處幾個醉醺醺的士兵正邊往裏進邊吆喝。迪裏奧將馬匹帶到旁邊的馬坊處拴好,和亞賽他們一起擠到了門口。
“麻煩你,四個人。”迪裏奧拿出一枚銀幣遞給了守衛,又分別指了指身邊的三個人,守衛看了看他們,揮了揮手。
迪裏奧幾人進入鬥獸場的大門,然後走上了台梯,亞賽站在上層向下看去,隻見鬥獸場中間是個大圓形的空土地,地上黃土飛揚,裏麵正奔跑著一頭強壯而暴怒的獅子,那隻獅子就如同一個被囚禁的重犯,它正邊不知所措的奔跑邊看四周用巨型石頭圍成的牆壁。
“快找座位坐下。”迪裏奧道:“我可不想站著看完這場鬥爭。”
迪裏奧走到石凳旁坐下,他旁邊坐下了亞賽,亞賽旁是馬裏斯,馬裏斯旁坐下了馬爾卡。亞賽向周圍看去,隻見整個圓形鬥獸場上一層層如同台階一樣的石凳上已經快要座無虛席,許多各種服飾的男女老少或坐或站,吵雜的臉上都帶著興奮地神情。
亞賽看到底下巨型石壁上鑲著個黑乎乎的鐵柵欄牢門,他低聲問道:“迪裏奧老師,那是什麼?”
“那是獅子,黑熊,或者老虎豹子出入的鐵門。但一會兒那裏將走出一個人來。”迪裏奧道。
“幸好在開始之前趕上了,真是太好了。”一個男人快活的吆喝一聲挨著馬爾卡坐下,接著他看了看馬爾卡道:“兄弟,你是從鐵城來的吧。”
“是的,我是鐵城的生意人。”馬爾卡看他一眼,回話道。
那個胖胖的中年男人站起看看下麵,接著他手舞足蹈的道:“今天肯定是鬥獅子了,太好了,太好了。昨天鬥得是黑熊,不太過癮,那挨個上來的三人太弱了,一上來就被厚實的熊掌把腦袋打的稀爛。前天鬥的是一隻銀背大猩猩,有一個人跑了半天,最後還是被猩猩撕碎了。當時激昂歡呼和女人害怕的叫聲都能傳到天上,兄弟,你有沒有看前天那一場?”他問馬爾卡道。
這時一個戴著衣袍帽的青年走來問這個中年男人道:“麻煩問一下,你旁邊有人坐嗎?”
“沒有沒有。”中年男人搖搖手道:“你挨著我坐吧,你也喜歡看鬥獸?”
那個青年點頭坐下。
“嘿嘿,鬥獸很好,能夠點燃無聊生活中的激情。”他又問馬爾卡道:“前天那一場太棒了,兄弟,你有沒有看?”
“沒有,”馬爾卡搖頭,“我們今天才到鐵城。”
中年男人往左邊看看道:“那邊坐著的那個是和你一起來的吧?你們是做什麼生意的?”
“我們是石城的鐵匠,來這裏買些好鐵。”馬爾卡道。
“我也是個生意人。”中年男人笑道:“可是是個奔波的生意人,我也是才來鐵城沒多久。本來我想在費斯城定居,但想了想還是來到了鐵城,不為別的,就光這裏的鬥獸場就讓我邁不動腳步,我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求個安穩了,你們煉鐵和打造東西的技術怎麼樣?要是能超過鐵城的鐵匠我可以和你們合作啊。從你們哪兒進些東西在這裏賣,我奔波了許多年手裏還存了一些錢,哦——太好了,開始了,第一個人從那個門裏出來了。”
馬爾卡向鬥獸場中間看去,隻見那個鐵柵欄門開了,一個光著上身,拿著條短粗木棒的精壯男人走了出來。全場一片歡呼,人們瘋了般的站起呐喊道:“打死它,打死那頭獅子。”“獅子,去啊,咬死那個人。”
獅子看到那個男人,一聲怒吼如同天上的驚雷。它衝那個男人奔去,男人木棒直指獅子,獅子上前一個猛撲,男人忙向旁邊閃去,手中的木棒重重的打在了獅子頭上。獅子吃痛,左爪卻迅速的在男人的前胸一掃而過,頓時男人胸前的血噴了出來,他慌忙退了一步。
“這家夥運氣不壞。”那個中年男人對馬爾卡道:“這一下要掃到腹部上,他腸子非流出來不可。”
血的氣味讓獅子更加殘暴,它接著又撲一下,男人腳步踉蹌的躲,卻沒躲過獅子的右爪,被獅子按倒在地。
“完了。”那個中年男人道。
獅子兩個前爪按住那個男人的手臂,血盆大口咬住了他的半個頭顱,男人淒慘的叫了一聲,場中有的女人已在捂眼驚呼,有的男人在大聲喊叫。
“完了,”那個中年男人搖搖頭道:“太快了,這隻獅子太強壯,沒有任何懸念,除了流血,下麵也沒什麼可看的了。”
他旁邊依然帶著衣袍帽的青年問他道:“怎麼了?不是還有兩個人要出場嗎?”
“是還有兩個人。”中年男人回他道,“每次是三個人挨個出場,可是在出場前在石屋裏他們就已經先分出了強弱。最強的人可以先挑選木棒或者石塊,這個男人應該是三個人中最強壯的了。下麵出場的應該是一個比一個弱。”
場中獅子咬碎了那個男人的身子。亞賽扭著頭對迪裏奧道:“老師,我看不下去了。這,這也太殘酷了。他們為什麼會選擇鬥獸?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可能是奴隸,也可能為了豐厚的賞金。他們有的沒有選擇,生活的壓力或者自由的希望促使他們不得不放手一搏。”迪裏奧道。
“這種鬥獸應該禁止。”亞賽沉默一下道。
“隻有國王有這樣的權力。”迪裏奧道:“除了稅收,你看見場中興奮莫名的人了嗎?這是條漫長的路,但隻有國王才有製定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