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輕功都是一等一的,似乎那黑衣人還更勝一籌。當黑衣人停下之時,二人已然置身於回龍鎮外的一片竹林之中。白子辰還未落地,便見那黑衣人從腰中抽出了那把薄如蟬翼的長刀,猛地便向他揮去。來不及拔劍抵擋,白子辰隻得拚盡全力避開要害部位,但刀鋒還是劃傷了手臂,霎時白色衣袖上一片殷紅。
“何人?”他皺了皺眉,伸手便將白鹿拔出。
黑衣人蒙著麵,笑聲也有些悶悶的。他沒有說話,抬手便是一排銀針射出。
白子辰抬劍將銀針打落,這銀針與先前燕傾城身上帶的有異曲同工之妙。隱隱約約中,他總覺得自己似乎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但還未來得及細想,那黑衣人的刀又劈頭蓋臉地砍了過來。白鹿與那薄如蟬翼的刀不斷碰撞著,在這靜謐的竹林裏發出令人膽寒的聲音。不知多少回合過去了,白子辰身上刀口不斷,所幸不是在什麼要命的位置。抬眼看那黑衣人,那人似乎並未盡全力,如今更像是在看白子辰還有什麼未使出的本事。
一向目中無物的白五爺自然是火了,體內的內力運轉地更快了些。隻見那黑衣人又是一刀朝自己劈來,白子辰在舉起白鹿阻擋的同時,另一隻手聚集內力猛地拍在那黑衣人的腹部。黑衣人吃痛悶哼了一聲,畢竟硬生生接了白子辰一掌也不是好受的事情。顧不得處理身上不斷滲血的傷口,隨即開始又一次運轉起了內力。
黑衣人後退了幾步,雖是有些痛苦,但卻笑出了聲。從他的眼中,白子辰清楚地知道,接下來的才是他的真本事。隻見這人將刀重新收回腰中,輕微地調整了一下呼吸。而這邊的白子辰也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對方的一舉一動。
幾乎是一瞬間,這黑衣人的身影便不見了。
“不好。”白子辰猛地抬刀在身側,勉強趕上了那人已經抵在手臂處的手指。聚集濃厚內力的手指戳在劍上,白子辰隻覺得拿劍的手和另一隻手臂都有些麻了。同時他也是鬆了一口氣,這一指若是戳在胳膊上,估計這條胳膊想不廢也難。身上的刀口不斷向外滲著血,白色的衣衫已被鮮血浸染,著實有些恐怖。
白子辰抬劍橫掃過去,逼的那黑衣人與自己暫時拉開了距離。黑衣人又是一晃身,白子辰隻覺得耳邊一陣風聲,下一秒便見這黑衣人已然出現在自己頭頂。猛地舉劍刺向正衝自己眉心衝過來的那隻手,卻萬萬沒想到這人指尖用力一彈劍鋒,白鹿便偏了方向。
白子辰見狀向後仰身,扔了手中的白鹿雙手撐地,抬腳便衝那黑衣人腹部一腳。這一腳彙聚了白子辰所有的內力,加上先前所受的那一掌,黑衣人一口血便噴了出來。但無奈白子辰身上刀口頗多,先前在打鬥過程中又耗費大量內力,如今隻覺眼前有些眩暈。這黑衣人的確不凡,即使是受到如此衝擊,已然調整姿態穩穩落地。似乎是發覺了白子辰的變化,這人身影又是一晃。
此時的白子辰早已來不及抵抗,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攜著駭人內力的一指朝自己眉心而來。本以為此次是命數將盡,隻聽耳邊又一陣風聲,一顆石子打中黑衣人的腹部。從那黑衣人痛苦的眼神中便可以看出,這石子上帶著的內力絕對不一般。
腹部屢次受到衝擊,即便是這黑衣人也有些扛不住了。顧不得了結白子辰的性命,這黑衣人便慌忙消失在竹林之中。
白子辰躺在地上,晚風習習吹過,竹葉片片飄落,落在身側。恍惚間,鼻尖總有那麼股說不清的香味縈繞。打鬥之時還不覺得,如今靜下來,被這風一吹,倒更是明顯起來。
“小子,你命不該絕。”
一聲夾雜內力的話語傳入白子辰耳朵,他沉沉地歎了口氣,看來這命他是保住了。隨後,他眼前便是死一般的黑暗。
燕傾城正坐著喝著茶,手中茶杯猛地掉落在地,原本水中盛開的花朵瞬間凋零,熱氣從地上未幹的茶水中緩緩冒出。
“白子辰,出事了。”她猛地從墊子上站起來,麵孔如見到鬼魅般蒼白,“快去東邊,東邊高潔君子最多的地方。”
話音剛落,剩下的人通通扔下了手中的活兒,一臉驚恐地看著燕傾城。
“看什麼看,去啊。”說完燕傾城自己便直接推開了不遠處的窗戶,徑直翻了出去。
閣樓中隻剩下燕頃庭和葉家兄妹三人麵麵相覷,至於青龍四人,在聽到燕傾城那句“快去東邊”後便消失不見了。他們心裏自然知道,燕傾城說的話,十有八九都是真的。遂三步並作兩步地往下跑去。
燕頃庭下了樓便見著青龍牽著他的烏雲踏雪等在院中,在此之前燕傾城早就騎著照夜白跑了個沒影,至於其餘幾人也先走了一步。
“小主人走前留話了,說是讓老大您在鎮裏麵找,她帶朱雀他們去鎮外麵。”
“怎麼辦?”葉萱看了一眼燕頃庭,一時間也有些慌了神。
燕頃庭翻身上了馬,道:“你二人回去等著,萬一他們帶白子辰回來也好有個照應。”語畢,便見胯下的黑馬竄了出去,清冷的月光下那白色的四蹄似乎在空中騰雲駕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