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6章 有些情,早晚都要還的(1 / 3)

時值盛夏,千葉穀的傾城樹卻是花開正盛,滿樹一片如血殷紅。夏蟬在樹上叫個不停,河中早已是花朵片片。穀中在這伴著花香的盛夏之中一片閑適之態,夏日之炎也並沒有想象之中那般灼熱。燕傾城在傾城樹下的石桌旁坐著,手邊擺著當年新釀的梨花白,青瓷酒杯在這殷紅花朵的映襯下,與那一身雪白相稱,甚是清新自在。本是閑逸之時,樹下之人卻是愁眉不展,那一對柳葉眉微皺著,嘴中不停地念著些什麼,似是與什麼“甲子”有關。抬手衝著不遠處揮了揮,一個人影悄然落於身旁。

“小主人為何發愁?”青龍立於樹下,頭上肩上落著些殷紅花瓣,抬手將已見底許久的酒杯倒滿,聲音如往常般平靜,無波無瀾。

燕傾城抬手在石桌上寫了幾個字,青龍眉上也是一皺,“這麼快就到了?”隻是一瞬,那人表情重新歸於平靜。

燕傾城搖了搖頭,無奈得很。短暫停頓之後,她張了張嘴:“拿紙筆來,且叫白虎跑一趟罷。”語畢,人已不見。

“小主人有何吩咐?”白虎不知何時已立於身側。

燕傾城拿起桌上之筆在硯台中蘸了蘸,便在紙上寫下龍飛鳳舞的幾個字後將紙折好,放入信封之中。

“早去早回。”她捏著那薄薄的信封,似是有一瞬的掙紮,卻終是鬆開了手。

待人走後,四下又恢複了先前的寧靜,夏風陣陣,眼前一片太平盛世之景。“亂世之中,又有幾人能歸。”紅色花瓣在青瓷酒杯中打著轉,燕傾城在樹下喃喃自語道。

海中某處的島上,開滿了大片大片如血般紅豔的鳳凰花。葉如飛凰之羽,花若丹鳳之冠。從海上遠遠看去,宛若海中蓬萊。白子辰立於鳳凰樹下,抬頭望著樹上開得正盛的鳳凰花,眼前卻是一襲白衣之人,那人眯著眼睛,笑若四月桃花。

不遠處白平匆匆跑來,手中拿著一封信,“五爺,梅莊的信。”

白子辰回身接過信,嘴角帶笑,“定是叫我去喝酒的。”

“梅莊主釀的梅子酒可是天下一絕啊,不過今年這信可來的晚了些。”白平將白子辰看過的信疊好重新塞入信封,便也抬頭望著樹上的鳳凰花,“今年的花開得真好。”

白子辰驀地一笑,鳳眼中透著難掩的喜悅,“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在這追雲島上呆了三個月,白子辰便開始掛念起那別離不久的江湖,倒真是“念江湖,更掛那湖中人”。“鳳凰啊鳳凰,怕你真是紅不過那一樹傾城。”語畢,眼中又是難掩的笑意。

似是會了自家五爺的心思,白平衝白子辰拱了拱手,笑眯眯道:“回頭五爺找梅莊主討些梅子酒也帶些給小綠莊和千葉穀,相信那兩位定會喜歡。”

白子辰摸了摸鼻子,嘴角帶笑,“不知這梅莊的梅子酒合不合她口味。”

“這千葉穀的梨花白自是很合五爺口味。”說完白平便一溜煙跑了個沒影。

“你還是放不下他?但你要知道,他究竟是誰。”燕頃庭後來聽了此事,不由眉頭緊皺。他本就是江湖中人,向來不喜燕傾城管那廟堂之事。更何況他家小妹本就身份特殊,加之以前的那件事情,他更是不讚同她再插手他的事情。

“他便是他,何來的是誰。”燕傾城抬手在硯台上磨了兩下墨,石頭摩擦的聲音也讓她稍稍緩解了些不暢的心情。

“你也是胡鬧。”見她這麼說,一向謙謙君子的燕頃庭也是覺得心裏來氣。

燕傾城自然是知道自家兄長所擔心之事,不過知道是一回事,如何做便是另一回事。想來做也做了,現在後悔也無用。她伸手倒了杯涼茶,討好地遞給燕頃庭。

燕頃庭接了茶,終是無奈瞪她一眼。喝了口茶,順了順氣,繼續道:“可有何破解之法?”

見他消了氣,燕傾城也是放了心,隨手拿起個茶盞在手裏胡亂玩了起來,“這種事情又豈是你我能左右的?”

燕頃庭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隨後便認真地一字一句道:“你要知道,他早就不是以前的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