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跟著趙遠在街上騎馬跑了起來,身後則有一隊士兵跟著他們。這一路上三人沒有一人說話,但卻各自心懷鬼胎。對於萬盛國,燕傾城是無甚了解,但這白五爺卻出人意料的知道不少事情。他麵上雖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但心裏卻已經猜出了個大概。不過看這樣子,他並不打算把這事兒告訴燕傾城。
沒過多久二人便隨趙遠進了宮門,下了馬交了刀,便跟著他一路往前走。白子辰自然是第一次來這兒,他倒也隨意,一副遊園子的閑適樣子。燕傾城走在他身邊,見著這一處處熟悉的景象,不禁又想起了四年前初來這裏的樣子。趙遠早就差人通知了項顏關於這白五爺不請自來的消息,此時收到了回複,也算是暫時踏實了些。帶著二人七拐八拐,便見著不遠處亭子下站著的項顏。
項顏一襲黑色暗線花紋的長衫,腰間係著條繡著暗紅色繁雜花紋的腰帶,一副王者之氣。見人都過來了,方才不緊不慢地往這邊走。“宮宴早已備妥,一會兒跟我去瞧瞧?”
燕傾城故作吃驚地道:“你見過江湖人上朝堂上吃飯的麼?”
似是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項顏笑了笑,道:“自然是以我項家軍的身份去,況且,皇上也想著叫你去湊湊熱鬧。”
“項家軍裏還有女人?”白子辰站在一邊抱著手,心裏百般不樂意,如今也是盡數表現了出來。
項顏嘴角笑意加深,聳了聳肩膀道:“那傾城便隻能與我坐一桌了,就當是我王府的人總行吧。”說完,還若無其事地看了一眼正挑眉看他的白子辰。
“聽說,今日是來嫁公主的?”燕傾城自然是沒心情與這二人胡鬧,邊隨項顏往前走,邊問起了正事。
項顏點點頭,雙手背後向前走著,“你消息還真靈通。這幾年萬盛國國力一年不如一年,如今便成了塊刀俎之肉。既然自己沒辦法,便隻能找棵乘涼的大樹了。況且皇上年輕俊朗,這公主也不算吃虧啊。”
“不過又是隻籠中之鳥罷了。”燕傾城聲音不輕不重,正落入項顏耳朵裏。
項顏嘴角笑容有些無奈,不置可否的樣子。
“我就這麼進去?”遠遠瞧著快到大殿門口了,燕傾城柳葉眉微蹙道。
也不知項顏先前想過這事兒沒有,如今倒是一副稀疏平常的樣子,“我不也這樣麼。”
燕傾城瞧著他走向大殿前的人群,身影挺拔,步步平穩。不遠處的文臣武將見了他也是紛紛行禮,他點了點頭,目不斜視。此時此刻的他,不是那個沙場上搏命的兵馬大元帥。他是項淵的兄弟,是九王爺項顏。
趙遠從人群中走了出來,聽了幾句項顏的吩咐,隨後便朝燕傾城和白子辰走了過來。白子辰雖氣了一路,但也知伴君如伴虎,一步錯便可招來殺身之禍。他雖不在乎,但為了燕傾城如今他也是斷然不會胡來的。衝燕傾城挑了挑眉,他便跟著趙遠朝大殿裏走去。
燕傾城站在原地耐心等著項顏與這些個文臣武將寒暄,她向來對廟堂之事無甚興趣,如今也算是少有的耐心。看了看這些個陸續擠過來的臣子,其中也不乏一些位高權重的老臣似乎將她認了出來。雖然她當日在回龍鎮之事已經傳遍江湖,但這廟堂似乎並不像江湖那般人人皆知。她看著那一雙雙有些吃驚的眼睛,表情似笑非笑。
“別看了,進去吧。”不知何時,項顏已經肩並肩地站在了她的身邊。他微微低頭,在她耳邊小聲道。
燕傾城收了方才的表情,點了點頭。二人向前邁步的那一刻,這些臣子便自覺地讓出了一條路。這路不僅是給項顏讓的,也是給她燕傾城讓的。
大殿之內並不如想象中的那般金碧輝煌,倒是有股雅致之感。四處放了不少香爐,如今正冒著嫋嫋的煙霧,熏香味四處飄散著。項顏領著燕傾城入座之時,一眾文官武將早已悉數入座。白子辰與趙遠同坐在離燕傾城不遠處的桌子邊,臉色難看得很。燕傾城思索了片刻,卻終是沒有理會他。至於坐在白子辰身邊的趙遠,如今也是精明地閉嘴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