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7章 三人(1 / 3)

白子辰側臥在躺椅之上,手裏拿著封書信,手邊是已被撕開的信封。信封總共兩層,第一層上寫著項顏親啟,第二層寫著白子辰親啟。他看著手裏的書信,眉頭卻是比方才蹙得更緊。不過現在這封信顯然不是讓他如此鬧心的源頭,約莫是看完了,他隨手折了信重新塞回信封之中。聽見有敲門聲,他想了想,終是把信塞在了胳膊下的靠墊底下。

“進。”

燕頃庭推門進來,熟絡地自己找了把舒服的椅子坐下。白子辰倒也不在意,在躺椅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二人甚是有要暢談一番的意思。

“說說吧,昨夜到底出了什麼事兒?”燕頃庭給自己倒了杯茶,自然而然地認為這次談話怕是要持續很久。

白子辰眼神暗了暗,似乎是經過了一番激烈的思想過程,方道:“我有意,她無情。”短短六字,語調平淡,但不知為何,卻是冰冷刺骨。

燕頃庭手裏不停地擺弄著那個白瓷茶杯,卻一時有些語塞。他本以為以白子辰的脾氣多少會有些怒意,卻未曾想是如此幹脆的絕望。無論是怒了,還是傷了,都比這幹脆的絕望要好得太多。來之前他以為二人不過是鬧鬧脾氣,如今一看倒似乎嚴重得多。“傾城她,不是無情的人。”想了許久,他終是隻說了如此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許我終是與她無緣吧。”白子辰枕著自己的手臂,他原以為天下沒有誰會讓自己動情,卻不想終是自己太過傲慢。這世上有誰是永遠不會錯的,也許當日不過是那陸逍遊酒後的一句戲言罷了,不曾想自己卻當了真。天下如此多的癡情人,原來自己早已身在其中。

燕頃庭側臉看著他,他生平第一次覺得有時真是天意弄人。世間多少有情人,終是敗在這天意二字之下。

“我對她的心思,想來她不是不懂,是不想懂。”說這話時,白子辰垂著眼,眼睛緊緊盯著身下的錦繡緞麵。雖是看不見他的雙眼,但從語氣中卻不難想象那滿眼的悲涼。“最笑天下癡情人,終是逃不過她傾世一笑。”

燕頃庭再一次陷入沉默,聽白子辰這麼一說,他算是想明白為何今早這二人表情如此這般。此事之中的個中緣由他不是不懂,但他懂了又如何,終不過是又多了個心冷之人。他深知她是愛得太深,深到寧願親手揮劍斬斷這縷縷情絲。“你還記得三個多月前在回龍鎮,傾城曾說你有大凶之兆的事兒?”

白子辰點了點頭。

“她為了保你一命,去找過連城珀,讓他幫忙去尋老神仙。說起來,你應該不知道吧,她還從連城珀那兒給你要了株保命的天山雪蓮。這連城珀倒也真是大方,天山雪蓮這種世間難得一見的回命靈藥眼睛眨都不眨就給傾城送來了。”燕頃庭邊說邊看白子辰的表情,隻見他的表情從方才的痛苦絕望,到如今竟有些喜出望外。所料之中,這些事情她原本打算這輩子都不再提起。作為兄長,他本該如她所言閉口不語,可他終究做不到。尚未發生之事無人敢言,他能做的隻是傾盡全力保住這段情,哪怕以命相換。“她若真無情,又何故為你去欠連城珀這麼大一個人情。天山雪蓮的人情,怕是以身相許都還不上。”

白子辰卻也不打斷他,就癡癡地聽他說。現在的他,就如同跌落深淵的人抓住了那根救命的蔓藤。他想聽下去,想知道她究竟為自己做了多少。他想知道,她對自己究竟有沒有一點感情。如今他終於聽到了,他知道原來她也為自己做過很多事情,他知道其實自己在她心裏也占了那麼一塊地方。

門外聽見幾聲敲門聲,透過窗紙,瞧見正站在外麵的人影。那人背著窗戶站著,開口道:“五爺不好奇昨日小主人給九王爺的答複麼?”即使寒風呼號,他身影挺拔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