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傲皇舉目向擂台望去,見莫哈依德慢慢從地上爬起來,麵向西方的故鄉長跪不起,良久,他站起來轉過身子,用波爾絲語向天悲歌道:
巍巍雪山兮直入蒼穹,
黃沙莽莽兮廣袤萬裏
雄鷹斷翼兮心係藍天
天狼垂死兮不忘草原
勇士鮮血兮浸染人地,
真神佑兮魂歸故鄉!
唱到這裏,莫哈依德猛地舉起黃金彎刀,一刀抹過自己的脖頸。血似泉水澎湧而出,他高大的身軀一頭栽倒在地。聽到這古樸蒼涼的歌聲,著這壯烈的一幕,幾乎所有人的靈魂都被震撼了。秦傲皇和舒菲兒學過波爾絲語。
聽得懂歌中的意思,更有一分感慨。他知道莫哈依德之所以自裁是為了解脫敗陣之責、更免得連累被軟禁的舒菲兒公主。
同時,隻有鮮血能洗清恥辱也是波爾絲勇士們世代恪守的信條。
不知怎地,秦傲皇心中突然感到一陣劇痛,莫哈依徳臨死前的眼神竟又今他想起自己拋棄舒菲兒時,她那絕望的翠綠雙眸····
“若瑪離宮的寢室裏,地上鋪著華貴的波爾銼地毯,房中洋溢看珍貴香料獨有的芳香,清麗柔美的舒菲兒公主坐在地毯上,宛如一座迷人的白玉女神雕像。
“什麼?你說你要回東土大周去了?”舒菲兒把一杯乳酒捧到秦傲皇麵前,驚詫地問。
“是······”秦傲皇僵硬地點點頭,卻不接麵前的乳酒。
“啊,太好了!帶我走吧,我們一起離開這裏,和你在一起,我什麼也不怕。”
舒菲兒欣喜地拍手歡笑道。
“不,我是說我一個人離開這裏。”秦傲皇低下頭,不敢去看舒菲兒的表情。
舒菲兒驚恐地睜圓了如碧綠寶石的雙瞳,急切地問:“為什麼?你的本事那麼大,為什麼不能帶我走!”
秦傲皇終於鼓足勇氣,抬起頭來沉聲道:“對不起,因為我在家鄉還有個未婚妻,她是我的小師妹,所以我不能······
舒菲兒呆呆地望著自己癡愛的情人,慘白的麵容上沒有一絲血色,珍珠雕的淚水奪眶而出。她鼓起最後的勇氣,撫著自己的小腹,近乎哀求地哽咽道:“傲皇,
求求你帶我走吧,因為······我已經有了你的孩子。”
“什麼,你已經懷上了我的骨肉?什麼時候的事?”秦傲皇又驚又喜地問落
舒菲兒幽怨而愛憐地看了秦傲皇一眼,羞澀地道:“快兩個月了,這些日子人家一直不舒服,你一點也看不出嗎‘?”她突然柔聲哀求道:“傲皇,求求你帶我走!
我可以不在乎名分,還未出生的孩子不能沒有父親,求你不要把我和孩子孤零零留在這裏。。
‘’說到這裏,她已經泣不成聲,那哀婉欲絕的話語就算是鐵石人聽了也會心酸落淚。
在那一刹那,秦傲皇幾乎忍不住就要把舒菲兒摟在懷裏,答應她的一切要求。可是他清楚地知道,隻要自己一伸手,那縱橫萬裏的如畫江山,那至高無上的人皇寶座,那統一世界的畢生之誌,就永遠地離他遠去了。
終於,他搖搖頭,苦澀地道:“現在還不行,但我發誓終有一日會再來迎娶你,到那時候你將成為全世界的皇後。相信我,把孩子生下來好好帶大等著我,好嗎?”他邊說邊乞求地望著舒菲兒,期待著她的答允。
突然,秦傲皇全身劇震,心中絞痛如刀剜一般。舒菲兒那碧眸中射出的是怎
樣的目光呀?那是將愛恨情仇、絕望痛苦等無數種情感混雜在一起的淒美至極的目光。這目光就如同兩道無形的利劍,狠狠刺人秦傲皇的胸口。
良久,舒菲兒輕聲道:“你走吧,我再也不要見你。”她眼中沒有一絲感情。因為在這一刻,她的心已經死了。
秦傲皇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那個地方“逃出的。”隻知道自己是倉皇出逃,模樣極其狼狽。他最後一次把舒菲兒閨房的門輕輕掩上。透過門縫的間隙,他看到了舒菲兒哭暈在瓷磚鋪就的地下。
那一刻秦傲皇真的想把他一生摯愛的舒菲兒擁在懷裏,對她許下一輩子不分離的承諾,可是,讓他就這樣拋棄他一世的追求。他真的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