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明明是甜蜜的,被巨大的幸福感填滿,為什麼眉頭鼻尖卻都是酸酸的?眼中的淚水停不下來,但笑容已經一點點在臉上蕩漾開來,莫靖言彎著嘴角,用力點頭,“我早知道了。”
邵聲微露窘態,“你怎麼知道的?”
“我夢到的。”她破涕為笑,“你和在我夢裏說的,一模一樣。”
他也笑了,有些羞澀有些釋然,伸出手來,輕輕地牽著莫靖言的手指尖。她也蜷了指頭,勾著他的手指。兩個人心中都是無限甜蜜。
“是我不好,我不知道怎麼樣麵對這件事,結果,害你這麼難過。”邵聲摩挲著她冰涼的手指,傳來絲絲暖意。
“你如果不早點告訴我,誰說我會一直等著你?”莫靖言筋了筋鼻子,“早點告訴我又有什麼關係?我明白你為什麼猶豫……我們,也可以暫時不告訴別人啊。”她有些羞赧,“我隻要知道你在想什麼,那就好。其他的都沒關係。”
“我不敢對你說,因為隻要說了一個字,我就再也不知道怎麼控製自己了。”邵聲語氣輕柔。他伸出手來,粗糲的指尖劃過莫靖言的臉頰,輕輕拂拭著她臉上的淚痕。兩人忽然沉默下來,四目相接,在暗黃的燭光中努力捕捉對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怎樣都看不厭。就這樣對視著,然後一起輕聲笑起來。
邵聲撥開莫靖言垂落的發絲,捧著她的臉,親了親她的嘴唇。他身體的暖意和雨水清冷的氣息混合著,近在咫尺,莫靖言心跳加速,在他親吻的那一刻屏住了呼吸。他的唇離開後,依然流連在她臉頰上,親了親她的眼睛,吻過淚水流過的痕跡,然後又回到她的嘴巴上,親了一下,輕柔地咬齧吮吸著。她忍不住環著邵聲的肩背,微張了嘴,含住了他的下唇。
邵聲手臂收緊,吻得更加熱烈。兩個人鼻尖偶爾擦過鼻尖,唇和唇膠著在一起,細膩地觸碰著,舌頭敏銳地感知著對方的回應,誰也不願意離開。
過了良久,停下時兩個人都微微喘著,氣息不勻。邵聲身體後仰,莫靖言傾身向前,跌進他懷裏。他眉眼彎彎,略帶沙啞的聲音中蘊含著笑意,“你看,我說什麼來著?一旦說了,我就忍不住了。”他將懷中的女孩抱緊,手掌揉到她的頭發裏,再一次深深地吻了下來。
這麼久以來,他一直克製著,要壓抑自己的感情。但是如同熾熱湧動的岩漿彙集了無法抑製的能量,沉默的火山終於會爆發。你可以假裝愛一個人,卻很難假裝不愛一個人。
兩年多以前的新生文藝彙演,一年級的研究生裏很多人去看了演出。邵聲對這一類熱鬧的場合並不感興趣,反而好奇前幾日夜裏見到的小姑娘是否會再次出現,索性去了岩壁。
回來時同學們議論紛紛,有人替他惋惜,說:“你今天沒去虧了,我們看到好多美女。尤其是莫小妹,這下傅隊賺到了!”
邵聲躺在床上,翹著腳,悠閑地看著電視裏的體育新聞,滿不在乎地說:“不虧啊,我也看到一個美女。”
“哦?在哪兒?”同寢室的人問,“怎麼個漂亮法?”
邵聲想了想,說:“其實是開學迎新時撿到的。你逗她,她就撅著嘴,臉鼓得像個小包子,但也不會真的生氣,很有趣。看著迷迷糊糊,其實很有靈氣。”
同寢室的兄弟笑道:“小包子?這是什麼形容?難得見你留心女生,怎麼,看好人家啦?”
邵聲揚了揚嘴角,“先看看再說,的確挺好。”說著說著,眼前浮現出小姑娘緊張地貼在岩壁上,額頭抵著牆的樣子,嘴裏嘟嚷著,“衝動是魔鬼。”
下一次見麵,看到她終於肯來加入攀岩隊,他心中一陣歡喜,卻清楚地聽到傅昭陽喊她,“莫莫”。於是,他隻能微笑著說:“原來,你就是莫小妹啊。”
他曾經對楚羚說,“不是你喜歡一個人,對方就會喜歡你的。有時你對一個人有一點點好感,就要在自己能控製住的時候控製住,而不要還不知道對方的心意,就任其發展。”可是,當你意識到自己時刻惦念著一個人,再想去控製時,往往已經太遲了。
她是一個沼澤,引你一步步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