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冰融化成水滴落在岩石上,像是夏夜裏鳴奏的六弦琴,叮叮咚咚,動人心弦。
霓花搖有片刻的恍惚,仿佛自己還蓋著薄被,躺在宿舍的上鋪,聽著mp3裏的純音樂,窗外是淅瀝瀝的雨聲。
她又做夢了,夢裏有一個姿色絕塵的古裝女子,她的嘴角總是噙著哀戚的笑意,她的眼神空靈又寂寞,她的聲音溫柔又安定人心。
古典美人告訴她,二十一世紀隻是她的中途,不是歸路。她的故鄉,不在科技發達的現代,而是在一個遙遠的、神秘的,名為“離恨”國的地方。
那裏有她的使命,有她的戀人,有她的故人,有些畫麵在腦海裏回放著、交疊著,有些對話,在耳邊縈繞著……
飄雪的清風山,絕望的對話。
“你可知若終下一世,終你一生,仍舊無法使本王愛上你,會有怎樣的後果?”
“也不過是輪回終止,灰飛煙滅。”
……
“清風山!”
霓花搖猛然間從朦朦朧朧的夢裏醒來,她以前就來過清風山之巔!
那雙赤紅的眼睛還是在凝視著他,隻是這一次他的眼裏多了許多複雜的神色,有困惑、茫然、驚訝,又有些些的恐懼,而那張白皙的臉,還是美到令人發指,隻是嘴角多了抹鮮血。
天,那不會是她的血吧?難道這個好看得近乎妖冶的美男是吸血鬼?
霓花搖怔楞地撫上自己的脖頸,又檢查了下可以看得見的地方,都沒有任何的傷口。
莫非,他嘴角的血是他自己的?
“你受傷了?”
霓花搖看著他嘴角的血漬,眼裏滿是不解。
奇怪,太奇怪了。她怎麼會昏了過去的?他不是要吃她的麼?為什麼他又會受傷?她昏迷的期間這洞穴裏來過其他的人麼?
“你是誰?”
妖冶的男子抱膝坐在霓花搖的身前,和之前一樣,隻要他動了,就會有當當金屬碰撞的聲音發出。
男子赤紅的眼眸又變成了淺紅,清澈一片,像個孩子一樣的凝視著她,不答反問。
“我?我叫霓花搖。你可以叫霓霓,花花,搖搖,小霓,小花,小搖都成。嘿嘿,發現我這名字特好吧?怎麼叫都是朗朗上口,親近可愛,親和力十足。”
一旦知道眼前這男子對自己沒有實質性的殺傷力,霓花搖的精神就更加放鬆了,說起話來也是沒個正經。
“霓,花,搖,霓霓,花花,搖搖,小霓,小花,小搖?”
美麗男子又一字一頓的重複了遍。
“是啦,是啦,霓花搖,你要不叫我花搖也成,哎。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霓花搖有些臉紅,她隻是隨意地扯了這麼一句,誰知道美男會都重複了一遍。而且她的名字自己念起來還沒什麼,被這個聲音超級好聽的美男念上這麼一遍,她簡直覺得太煽情了,像是情人的呢喃似的。
“我叫什麼名字?”
美男的眼神有些恍惚,已經很久,很久沒有人問過他叫什麼字,也沒有人叫過他的名字了。
“對啊,是人總歸是有名字的吧?你姓什麼?我該怎麼稱呼你呢?”
霓花搖也學他,抱膝而坐。
等了許久,都不見他回答,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她的問題時,低低沉沉的聲音從他緊抿的唇瓣溢出。
“司空逐。”
“司空逐?這個名字挺奇怪的,流水逐落花,逐鹿中原,都離不開追逐的意思。你爹娘是要你追求什麼呢?以至於給你娶了個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