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逐的身子輕晃,他恍惚地抬頭看著站在床沿麵容冰冷如霜,又器宇不凡的男子。
“蕭似墨”這三個字,再度觸動了司空逐的回憶。
他的母妃提過,三歲時就成為伏龍繼承人的蕭似墨,蕭氏皇族絕對的榮耀。
如果說他是黑暗,那麼蕭似墨就是光亮,蕭氏皇族不折手段也要保護的“光亮”!
妖冶的眸子從蕭似墨的身上移開,他看著他高貴、雍容的氣度體內就有股莫名的怒意。
司空逐的臉色陰沉,對安夢歇邪肆地一笑,“怎麼?二十年未見,千家長老靈力退步到這般需要請幫手的田地了麼?”
安夢歇俊逸的麵龐臉色未變,他慢慢地走過去,他雙手合十,沉聲道,“我當年應承過你,若你有本事自己逃脫,我絕不追你回來。隻是從此往後,你的生死,夢歇再也不負責。如此,你還要走麼?”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的背後是一張天羅地網,寧可要這樣浴血才能換來的自由,也不願呆在這世外山間從容度日麼?
“是。”
赤紅的雙眸寫滿堅定,沒有片刻的猶豫。
“你執意如此,夢歇也隻好成全。大殿下、凰女,就此別過。”
“等……等等。”
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了他麼?
離去的身影微頓,歎了口氣,方道,“你的靈力還沒完全恢複,三日內不宜強行運功。這三日,最好還是呆在此處,二十年滄海填不成桑田,但足以物是人非。切莫冒然下山,切記、切記。”
語畢,修長的身形已消失不見。
“你去哪裏?”
霓花搖攔住下床往洞口走去的司空逐。
“下山。”
“你是叛逆少年麼?美人長老才建議你三日內最好乖乖的在這裏練氣,你怎麼還要急著下山。”
霓花搖像是在教訓不聽話的孩子。
“不要你管。”
揮開霓花搖的手,倔強的男子一意孤行。
他膩煩極了這逼仄、狹小的空間,這輩子他都不想再踏進這裏一步,他要快點離開!
“離離,你勸勸你哥哥啦。”
霓花搖跺腳,輕扯蕭似墨的衣袖。
哥哥?不該是陌生偏又極不熟悉的詞彙。
“我沒有弟弟。”
回得又急又快,狠狠地扭過頭,漂亮的眸子發出陰狠的光。
他這恨意,是衝著他來,還是針對蕭氏皇族呢?
蕭似墨平靜的心湖忽然起了漣漪,一種難過的陌生情緒在體內滋生。
斂了斂心神,他清冷又平淡地敘述,“你的穴道被封,執意出去,隻會跌個粉身碎骨。”
該死!這就是千家長老走得那麼幹脆的原因麼?穴道被封,他想走也走不了。如果根本不想放他自由,為何不幹脆一刀給他個痛快?
瞪著蕭似墨的雙眸簡直像是利箭,要將他射成蜂窩。
蕭似墨毫不在意,他仍淡淡的道,“傍晚,你身上的穴道會自然解除。若你不想未回到天逐宮就喪命,想想千家長老的話。若離言盡於此。”
轉身,離去。
他得在朝初未發現他不見之前趕回,免泄露了極陰侄子的下落。
“你今日放過我,他日你定會後悔。”
他朝著他的背影喊道,他是不會因為他留了他一命就改變複仇的心意的!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一定要血洗蕭氏皇族,以慰母妃在天之靈!
“若離做事,從不言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