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雷陣雨,是戀愛中女子的患得患失的心情,一會兒雨,一會晴。
雨勢漸歇,漫天流雲增鬆翠,山色暖陽微紅。空山新雨,氣息微甜,是放生的好天氣。
溪水畔。
“送狼不需一杯酒,此去多保重。哈哈,小白,揮揮啦 ̄ ̄ ̄”
踹了下小白的狼屁股,霓花搖火速地躲到簫似墨的身後,露出一張明媚如陽光的笑臉,朝白色野狼歡欣地揮揮手。
他們接下來就要回宮了,自然不能帶著小白一同隨行。
無論是人也好,動物也好,都會有各自生存的領地,森林、深山、草原是小白的歸屬,房屋林立的城市不是。
白色野狼緩緩地向前走,回過頭斜睨了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一眼,凶狠的目光射向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要接受它“愛”的注目禮的男人,最後,它抬頭挺胸,像位君主一樣,步履優雅地走向那片屬於它的領地。
要不是長老們擅做主張,砍伐大量樹木為凰女修建什麼行宮,也不會導致森林的動物銳減,像野狼這樣的生物因為覓食誤闖人類居住的地方。
簫似墨對這匹畜生多少有些歉意,若不是因為他管教下屬無方,也不會累得它無家可歸。這也是他為何留它性命的緣故。
回去後,得好好整頓下朝政才行,前提是,那些長老們肯放權。
以前對皇權向來無心,總覺得,隻要是離恨王朝能夠繁榮昌盛,朝政是誰在掌管其實不怎麼要緊,加之長老們有些都是世代輔佐蕭氏皇族,他也從未對他們有過別的念頭。一心一意的專心於離恨劍法的修煉和靈力的提升,以及等待凰女的出現,因為那是他的天命。
天命呐 ̄ ̄ ̄心情莫名變得有些沉重,振興王朝的重任,他真的擔得起麼?
“哈哈,你真的很不招雄性生物的喜歡哎。”
明明他們兩人都算是小白的救命恩人,小白對離離的態度就是充滿敵意。
一隻手搭上他的肩頭,轉過身,就看見一雙眉眼彎成月牙的清亮眸子。
那隻小心眼的孽畜啊 ̄ ̄ ̄
雨已停了。
“事情暫時告一段落,霓姑娘,我們也該回宮了。”
“嗯,好啊,好啊!我還沒去過皇宮呢。啊,肚子好餓,離離,我們要不要回宮吃頓滿漢全席?”
“滿漢全席?”
不曾聽過宮裏頭有這麼有道菜名。
“嗯 ̄ ̄ ̄誇張,誇張手法來的。就是我要吃好多,好多,好多,好吃的!”
雙手比出一個大大的圓,晶亮的眼眸裏注滿了對食物的無限饑渴。
望著身旁笑得如同一個不解人世的孩童的她,真的很難想象,她有可能會是天之凰女,那個注定要同他一起背負離恨王朝興衰重任的人。
他起先問她,使的是不是辟火訣,她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咕噥道,她很小的時候是在火山經常噴發的村子裏住著,若不會辟火訣,那不是很奇怪嗎?
事實上,會的人才比較奇怪吧。
仿佛對她而言,這些上古的法術,都隻是小兒似的。
輕而易舉的擁有別人需要努力許久也未必獲得的成就,或許在旁人看來,是很值得欣羨的事,隻有他知道,要維持這樣的卓越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和代價。
可眼前之人,似乎一點也不會有這方麵的困擾。
簫似墨的心底沒來由地衍生出一種羨慕的感覺來,快樂,是想笑時就能放聲大笑,想哭時就能放聲大哭的恣意權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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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莊嚴的宮殿群,高大的宮牆與鬧市隔開,仿佛一個優雅的貴族,倨傲地坐臥在離恨王朝風水最佳的地段,睥睨天下。
不需要出示證件,更沒有驗證指紋的說法,簫似墨的這張臉就是最好的通行證。
暢通無阻地進了離恨王朝的皇宮,霓花搖巨享受大搖大擺在禁衛森嚴的皇宮橫著走的感覺。
有點明白狐假虎威的那隻跟在老虎屁股後麵,樂顛顛享受別的動物們的恐懼和崇敬的虛榮心裏。就在霓花搖陶醉在這種由簫似墨帶來的萬眾矚目的感覺之時,一道還算熱情的男聲打破了她的遐思。
“大殿下,你總算是回來了!”
迎麵跑來一個十八歲上下的青蔥少年,霓花搖的眸子閃啊閃的。這不是祭典那天的四大帥哥之一的小帥哥麼?
跟著離離就有帥哥看,仿佛成了顛之不破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