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似乎回到的原點(2 / 3)

周霖也回到宜城,兩個人想想,總之是要回來的,不如早一點回來,一切都還是熟悉的環境能更好的發展,現在宜城的發展已經是直逼省會城市,在這裏還是很有前景的。兩個人不再像當初,開始慢慢構想未來,年齡也不小,可以考慮結婚的事了。曉昀的心裏甜蜜不已,偶爾也會空空落落,也許是因為聽說米悅回來的恐懼,害怕幾年前的一幕重新上演,或者是在害怕有朝一日萬一做了鄰居,抬頭不見低頭見,舊情複燃怎麼辦。想來想去,突然驚覺自己原來還是不願意相信周霖,傷害一直在蔓延,從來沒有治愈過。曉昀的殼越來越厚,很少有人能得到她完整的信任,總是似有若無的欲言又止。當年那個年少活潑毫無心事的女生早就消磨在茫茫時光的空裏,經不起磨損。人都是這樣,一朝被蛇咬還十年怕井繩,被人傷害過隻怕是更加戒心重重。每當曉昀一臉憂鬱的時候,周霖總是緊緊抱著她,說我不會再犯錯的,你相信我,相信我。曉昀蜷在他懷裏,抱著他的手臂不說話。兩個人沒想到和好之後根本不像跟別人在一起,曉昀不介意別人的過去是因為別人的過去裏沒有對她的傷害,她以為足夠的愛能夠治愈傷害,傷害卻隻能愈甚愈重。每次吵架周霖不論是還口還是沉默,都會被指責說是不是對著米悅也這樣,不懂得疼惜。比較,不滿足,一切不適應都無時不刻不在消磨著感情。重新在一起的時候,隻想到給自己一個機會,吵架不順心的種種,最後曉昀都會自己醒悟,明白在一起的來之不易,會跟周霖說,我們好好珍惜好不好,我不想失去你,一點都不想。周霖會說,不會的,我想跟你結婚的,怎麼會離開你。曉昀心裏就會冒出這句話,原來我隻是結婚對象,不是說結婚根本不需要多少愛情嗎?你最愛的還是她吧。曉昀去做飯去上網去看電視去上班,避免自己脫口而出這句話。曉昀現在有個習慣,吵架的時候要傷到周霖必然會先傷到自己,貶低自己沒有米悅好,各種各樣的理由說明自己不如她。周霖對此真的無話可說,沉默的時候曉昀又會說,是現在你沒機會,有機會你還不馬上去找她了。聽久了她這段話,周霖更頻繁的沉默。有時候想起從前,他去找工作的時候,從省外的學校回到省內,一切地方都是陌生的。曉昀幫他在網上投簡曆然後查路線,哪個站台哪條路下車後走哪個方向走多少米,連方向都查好,後來實在累的不行,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他說能不能來看看他,曉昀立刻收拾東西,馬上就搭火車去找他,當時她去遲了沒有買到票又奔到汽車站去買了票,最後還是坐汽車去的,下車以後,這個傻孩子自己暈頭轉向找不清楚路卻心疼他說,這樣一點路都找不到,何況他要到處找路到處麵試。那天她剛好來大姨媽,肚子疼的不行,看了一眼,第二天周霖就去了下麵的小城麵試,曉昀一個人轉來轉去等同學接勉強呆了兩天才回去。想起那時候的她,周霖隻覺得對不起她,滿心愧疚,說什麼都忍得下去。那張票周霖還放的好好的,每次想到從前那個年少隻一門心思愛自己的曉昀就感動不已。那時候曉昀看到他眼圈就紅了,他瘦的兩頰都凹下去,滄桑的不行,看著就知道他好累好累。那時候曉昀會因為他的一個擁抱一點點愛護就激動不已。記得在地鐵上的時候,他把她圈在自己的臂彎裏,避免人潮擁擠,他多麼溫柔體貼!每次看到周霖的瘦,一想到自己的體重快跟他一樣就心裏愧疚不已,想著要減肥要減肥。從認識周霖開始,看著這個瘦瘦的男生,曉昀就在想要減肥要減肥,胖胖的跟他一點都不搭。看著他一心一意想著米悅的時候,她會想,肯定是因為米悅那麼美那麼瘦。有一次看到一本書上寫了一段話,說,你那麼瘦,一定不能做家務。這樣一段話,她賭氣似的孩子氣的念給他聽,說你是不是就是這樣想的,想米悅那麼瘦,一定不能讓她做家務。周霖好無奈,我也想忘記她,可是你一直提一直提,我剛不想她你就來刺激我,我怎麼忘記啊,隻能越來越深的記得。曉昀會惱怒不已的說,要是不記得,我怎麼提你都無所謂。又看了一遍紅樓夢之後,曉昀覺得自己有點兒像林妹妹,老要提金玉良緣什麼的。可是不同的是,周霖心裏真的不能忘記,他自己也知道,他隻想不提起就當沒有過這樣一段遐想,直到他跟米悅在海邊的那次見麵,一切都破滅無疑。生活在回憶和未來中交雜而行,他們隻回憶過去的美好,隻憧憬未來的美好,現在的吵架不和睦都放在現在,未來一定是美好的。自欺欺人的生活總是更容易幻滅,曉昀要開始強迫自己不去想起周霖的拋棄,周霖隻能一步步退讓,當初是他對不起她,現在怎麼樣都隻能算是補償。愛情的成分究竟有多少,誰都不去探究,都怕一旦觸及就又對應著現實美好的幻滅,兩個人權當為了未來的幸福奔波,至於未來有多遠,就問未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