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
寂靜的山林中，突然響起三聲鳥鳴般的清脆聲音。
“都做好準備，有肥羊上門啦！”
聽到遠處傳來的信號，一個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漢立刻壓低聲音，扭頭向身後伏身隱藏的十幾個大漢說道。
說完，他又看向身旁一個略顯瘦小的身影。
“林宇，今天是你第一次幹活，一會兒別緊張，等我們衝出去以後你再出去。”
“嗯。”
瘦小身影點了點頭，目光注視著下方的山路，稚嫩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很快，一個由七、八輛馬車組成的車隊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彪形大漢默默注視著下方，等車隊走到中間的路段後，突然站起來發出一聲大喝：“殺！”
“殺！！！”
他身後的十幾個大漢齊齊站起來舉刀大喝，驚起了林中的一片鳥雀，也將下方的車隊嚇得方寸大亂。
隨後，在彪形大漢的帶領下，一群人喊殺著從山坡上衝了下去。
一時間，原本寂靜的山林變成了修羅場，慘叫聲與喊殺聲四起，空氣中也彌漫起血腥味道。
直到這時，那個瘦小的身影才從山坡上走下來，右手中握著一柄稍小的寬背大刀。
等他走到山路時，戰鬥已經接近尾聲，護送車隊的幾個護衛根本就不是這群凶悍山賊的對手，已經被砍殺殆盡。
“噗！”
突然，一道身影倒飛著跌落到瘦小身影的麵前。
那是一個身材偏瘦的中年人，穿著灰色的麻布衣，一副車夫的打扮，右腿上被砍了一刀，鮮血將他的褲腿染紅了一大片。
“林宇，他就交給你了。”
彪形大漢從一旁走來，此刻他臉上沾滿了鮮血，滿臉橫肉頗顯猙獰。
“大爺！饒命啊！小人就隻是一個趕車的，求求您饒了小人吧！”
聽到彪形大漢的話後，中年人嚇得臉色慘白，立刻跪倒在瘦小身影麵前，不住地磕頭求饒。
瘦小身影卻置若枉然地緩緩舉起手中的的刀，他知道彪形大漢這是想要讓他交投名狀，而對於他們這些刀口舔血的山賊來說，一條人命就是最好的投名狀了。
“不要，不要啊！”
看著瘦小身影高高舉起的大刀，中年車夫懼怕地拖著受傷的右腿，一邊大叫著，一邊向後爬著想要遠離對方。
“噗！”
手起刀落，鮮血四濺。
中年車夫躺倒在地上，像是一條被丟上岸的鯰魚一般，身體不斷抽搐著，嘴巴一張一合卻發不出任何聲音，隻有殷紅的鮮血不斷從嘴裏溢出。
“哈哈哈哈！幹得不錯！”
彪形大漢大笑著拍了一下瘦小身影的肩膀，說道：“這殺人其實也沒什麼難的，像這般手起刀落，與殺雞屠狗無異！”
與殺雞屠狗無異！
與殺雞屠狗無異！
……
最後的一句話，仿佛是卡殼一般，在瘦小身影的耳旁不斷回響著。
“破！”
口中發出一聲大喝，林宇猛然間睜開雙眼。
映入眼簾的依然是宿舍的景象，原本的鮮血與廝殺已然消失不見。
“大早上的喊什麼喊啊！還讓不讓人睡覺啦！”
對麵床上，蔣濤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卻並沒有真正醒來，一個翻身換了個姿勢繼續呼呼大睡著。
“與殺雞屠狗無異！”
林宇輕聲自語地將最後一句又念叨了一遍。
他知道，這又是心魔在作祟，想要以昨晚之事誘他妄造殺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