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開陽見她忙活,皺眉說,“這些事護士又不是不做。”
“但自己做的話,感覺是不一樣的。”
舒開陽一聽便沉默了起來。
晚上兩人一起住在病房裏,舒開陽站了起來,走到舒毅旁邊的一張床位上將被子什麼的鋪好,叫葉從安,“你過來睡,我守著爺爺。”
葉從安用那詫異的眼神別了舒開陽一眼,“那我們換著守,你一個人守夜的話很累。”
“少廢話,不就是一晚上麼,本少爺這點還是受得了的。”
葉從安沒辦法,便讓他支撐不住的時候換她來守。
“麻煩,別矯情了,快去睡。”
葉從安不情不願的上床躺好,一時半會兒卻根本沒有睡意。
“舒開陽,”寂靜的空間裏,葉從安小聲叫他,“現在的困境一定會過去的,我們要相信自己。”
這句話不知道是說給舒開陽聽還是她自己,葉從安也沒有想過要得到他的回答。說完這句話便合上了眼,醞釀睡意。
十幾分鍾過後,平穩的呼吸聲傳來。
舒開陽扭頭看向皎潔月光下那安熟的睡顏,在心裏輕輕應了聲,“一定會過去的。”
到了淩晨三點半的時候,舒開陽便有些熬不住了。
腦袋開始暈沉,眼睛也開始發花。舒開陽慢悠悠的站了起來,搬了個小矮凳在葉從安的床邊,枕著她的大腿便睡著了。
這一睡,舒開陽便夢到了他小時候。
在夢裏,舒毅是年輕而威嚴的。
小小的舒開陽不過才三四歲的年紀,舒毅長得很高,所以他必須得仰起腦袋才能望見舒毅的下巴。
他一直都牽著舒開陽的手,猶記得舒毅在平時是很少顯露親情的,但在這裏卻一直笑看著他,時不時的輕拍一下舒開陽的腦袋瓜,罵他一句“兔崽子”。
小舒開陽那時還聽不懂,隻嗬嗬的笑著,巴著舒毅的大手安全感很足的隨著他一起過馬路。
兩人走到了馬路中間,小舒開陽想要告訴爺爺自己在學校又受到了老師的表揚,但當他在抬眼的時候,身邊已經空了。
沒有那個人,沒有舒毅的存在,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爺爺……”
病房裏的舒開陽滿頭大汗的驚醒,恍然發現不知何時已經躺在了床上,而窗外的世界已經透亮,葉從安也在不遠處陪著舒毅小聲說著話。
原來是個夢……
不知是慶幸還是遺憾,舒開陽的眼有些迷惘,自己一個人在病床上發著呆。
葉從安走過來推了他肩膀一下,“你怎麼了?剛才我聽見你在叫爺爺,你是不是做噩夢了?”
“半好半壞,應該算是個噩夢吧。”
舒開陽應得小聲,斂眸情緒低落。
“不要想那麼多了,你先去洗漱一下。我剛才去外麵買了早飯回來,爺爺說等你一起吃飯。”
“現在幾點了?”舒開陽邊問邊下床。
“九點零五分,我先去把飯菜擺好。”
舒開陽洗漱完回來,便見舒毅的床邊多了一張小茶幾,上麵放了一些清粥小菜。
“怎麼去了這麼久,快點過來。”葉從安坐在舒毅右手邊的位置,見舒開陽回來,拿了一副碗筷放在她的左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