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大路難走,加上年關將過,所以林子裏樹枝上積滿雪花,地上也鮮少有腳印。為了避免節外生枝,早在街上還沒人的時候,宮安寧等人就提前出了城門。
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夜情目光落到一旁,大眼睛裏全是水霧,顯然還沒睡醒一般:“這都快辰時了,怎麼還不出來啊!”
宮安寧輕笑著看了她一眼,卻不曾說話。
君千黎此番徹查冤案,乃是奉了皇命,自然要光明正大的出城。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自然要慢上許多。
“夜小姐再等等吧,算算時辰六皇子和恩公也快到了。”清秀的小臉上露出笑意,陳思思輕聲道了一句。身側八九歲的女童拉了拉她的衣袖,麵容上是不符合年齡的沉穩和安靜。
陳晨笑了笑,揉了揉陳媛的頭頂:“如今正值雪天,路不好走,耽誤些也是正常的。”
“嘎吱”不知從何處傳來細微的聲響,夜情不走心的點點頭,突然動作微微頓了一下。一側的夜瀾衣眸光微動,依舊麵無表情的一張臉,眼底卻多了幾分冷然。
“陳小姐,天氣寒冷,孩子身子本來就弱,不如先進馬車待會吧!”回過頭,宮安寧指尖微動,淺淺的笑道。眉眼輕彎,猶如一輪新月。
就在陳思思剛想應答時,子衿轉了轉眼珠,驚喜道:“小姐你看,來了。”
遠遠地幾匹馬奔馳而來,近了之後可以看清,為首身穿白色披風的那人,正是他們方才提到的君千黎。
勒了一下繩索,君千黎翻身跳下馬,如玉的麵容染著幾分笑意,走進幾步,嗓音極為溫和道:“怎麼在這等著?”宮安寧看著他,唇瓣微勾,眸光極暖。
與此同時,另外坐在馬上的一人不曾下馬,而是滿臉不正經的模樣:“宮小姐,好久不見。這以後可就是一家人了,承蒙關照。”易年笑得諂媚,語氣卻帶著幾分歡喜。
他早就聽司徒然和夏言銘說了,當時君千黎求親時那個表情,像是怕人跑了似的。現在見到了正主,自然要好好調侃調侃。
宮安寧掩了掩唇,微微頜首:“易公子,好久不見。”
易年笑得更得意了,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卻發覺現在不是帶扇子的季節,這才作罷。
“嘖,原來你就是六皇子啊!果然是溫潤如玉,傳言誠不欺我也!”夜情好奇的睜大雙眼,口中念叨,隨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宮安寧,中肯的道,“倒別說,你們兩個郎才女貌,看上去真挺般配。嘻嘻,我叫夜情,那邊那個冰塊臉是我哥哥!”
“夜小姐,夜公子。”君千黎點頭,笑意淺淡,“出門在外,身份本就是浮雲,我母妃姓君,我隨母妃而姓。”
“夜瀾衣!”麵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夜瀾衣微微點頭,這是他所能給的最大的麵子了。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們可以走了吧!”最後幾個字拔高了嗓音,夜情朝著一處望了望,眼底多了三分狡黠。
遠處樹枝上的雪簇簇落下,似是驚擾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