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身邊的奶娘身份地位不同於一般的仆婦,尤其是能伺候嫡出小姐的,平時都要多給幾分臉麵,輕易並不敢招惹的。
阮行至當眾踹了青嬤嬤一腳,口出狂言,這無異於在打葉雲兒的臉。
葉雲兒目光惡狠狠地落在淺憂身上,“一個丫鬟,除了有張花容玉貌的臉,還有什麼能拿出見人的?表哥,你當真為了這樣一個女人傷我的奶娘?”
阮行至堅定地站在淺憂身前,“我不知道你有什麼資本在我麵前指手畫腳,三七雖然是個丫鬟,可她從小跟著我一起長大,在我們丞相府,好歹是一個有頭有臉的。你連個理由都沒有就要教訓她,你這不是騎在本少爺脖子上放肆嗎?”
葉雲兒窘迫地踉蹌兩步,“表哥……你……你沒看見三七對我有多麼的放肆!她哪裏將我看作主人了,擺得譜比我這個葉府小姐還要大!”
“三七,她說的可是屬實?”阮行至半側著身子詢問淺憂,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淺憂身上。
成為眾人視線的中心,淺憂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不卑不亢地回答:“三七平時沒什麼特長,唯有老實本分還算總為夫人、少爺稱讚。丫鬟該做什麼,伺候葉小姐期間,斷然不會忘記的。”
潛台詞就是,我一直老老實實的,是你沒事找事招惹我。
葉雲兒一開始沒反應過來,等對上阮行至嘲諷的麵容時,突然意識到淺憂話中的含義,表情頓時變得很難看。
“你胡說!若不是你將我房中的茶盞打碎,我又如何會教訓你?”葉雲兒上前一步,還要去抓阮行至的衣袖,“表哥,那可是禦賜之物,我平時寶貝地緊,你的丫鬟一來就給打碎了!這若是被宮中知曉,還不一定要如何懲戒呢!”
“我教訓三七也是為了她好,提前將她教訓明白,也省著未來宮中問起,懲戒更嚴苛……”
淺憂被她顛倒黑白的話震驚,忍不住抬頭飛快睃了她一眼。那個茶盞非常普通,一看便是市麵上能買到的東西。擺放的位置也很不好,原主進入房間時,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呢,便刮碰到,摔落在地。
當時原主驚慌失措,沒有細想,被葉雲兒鑽了空子。
現在淺憂清楚她的陰謀,自然不會跳入她的陷阱中。
“葉三小姐也說了,打碎的茶盞是宮中禦賜,可三七不才,並未在碎片上看見官窯的印章。”
葉雲兒冷哼一聲,“那能讓你看見嗎?你一個小小的丫鬟,識得字嗎?識得禦賜的印章長什麼樣嗎?”
淺憂微勾唇角,不過小小的笑容,便讓周圍看熱鬧的仆婦們看呆了。
怪不得葉雲兒處處針對三七,這幅好容貌,淪落成丫鬟當真是可惜了。
三七若是正經出身的嫡女,被選送入宮都有可能。
“葉三小姐,三七好歹跟了少爺多年,不說博學多才,可也是識得幾個字的。若連禦賜之物都不認識……你是懷疑我們丞相府連禦賜之物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