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憂直接翻個白眼,“三七謝過少爺賞賜,三七這就回家了。”
“等等……回家?回什麼家?”阮行至詫異地瞪大雙眼,這個表情襯得他有幾分傻乎乎的。
淺憂抑製住上揚的唇角,“少爺準了讓三七休息,三七不回家還留在少爺的院子裏,也忒說不過去。”
“你要回胭脂巷?!”阮行至麵容扭曲,“不行,你不能回去。”
“為什麼?胭脂巷是我家,我憑什麼不能回去?”淺憂真想撬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麵裝的什麼,他都準她休息,還攔著回家做什麼。
“胭脂巷是什麼地方啊,那裏麵三教九流住著一堆亂七八糟的人。你這麼大刺刺的回去,不是明晃晃的告訴別人你家有一個好看的女兒嗎?”阮行至也氣得不輕。
小時候他並不清楚胭脂巷是什麼地方,隻從族中不學無術的子弟口中聽過這三個字,每次提起都露出邪氣的笑容。麵對他,更是意味深長地擠眼睛。
他的母親還在時,也不許蘇媽媽帶著三七回胭脂巷,隻有現在繼母過門,才不再攔著蘇媽媽回去。
就算如此,蘇媽媽每次回去都把三七包裹得嚴嚴實實,早上回去,一般中午也就回來了。
有一次阮行至很好奇,便偷偷跟在三七和蘇媽媽的身後,終於看清胭脂巷的原貌。
胭脂巷顧名思義,裏麵住著很多做皮肉生意的女人。她們每次洗完臉都會將充滿胭脂的水潑到外麵的巷道上,日積月累,巷子中充滿了胭脂氣息,便得了胭脂巷的名字。
當時阮行至得知三七住在什麼地方後,便命令她不許再回去,另一邊也給了蘇媽媽五十兩銀子,讓她換個地方居住。
蘇媽媽說什麼都不肯接這個銀子。
以前她也是住在丞相府為底下傭人買下的巷子裏,可那邊的租金太高,她家男人賭錢輸得傾家蕩產,全部銀錢都貼了出去,也沒錢住在那邊,便選擇租金最便宜的胭脂巷。
一開始她家男人還會覺得愧疚,想著要重新振作起來。可到了胭脂巷,就算他有再多的堅定,也淪落到塵埃之中。蘇媽媽拿回點錢,他便吃喝嫖賭盡數花光。
現在阮行至賞她五十兩銀子根本不是在幫助她,而是在給她家男人送賭資!
“就算那裏再不好,那裏也有我的家,我必須回去。”淺憂還等著回去教訓人麵獸心的養父呢,留在丞相府不是什麼都做不了了。
她還挺好奇為什麼原主的養父在上輩子老老實實地帶著原主離開,沒毒癮發作將原主賣了。原來他早就被親生女兒收買!
阮行至覺得三七故意和他唱反調,執拗得讓他生氣,忍不住氣呼呼地反悔:“那好,少爺我不準你休息,你也不用回家了!”
淺憂驚駭得眼睛睜得像核桃,“少爺出爾反爾,當真不是大丈夫所為!”
阮行至忍住要吐血的衝動:“哼,反正少爺我說的算,就是不讓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