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島,已經和以往大不相同,無論是種族大戰之前的植物天堂,還是近來五百多年的死靈之氣肆虐。
而改變千葉島的始作俑者,夜之小隊一行正在島嶼的中心地帶,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在他們的周圍,有這一層看不見摸不著,又實實在在的屏障,讓他們除了呆在原地之外,進退維穀。
而島嶼中心位置的小木屋前,長大後的奧維亞此時正和一名憑空出現的古怪神秘人交談著。
之所以說古怪,是因為那名身披寬大鬥篷的神秘人身高起碼有兩米以上,而在鬥篷籠罩的背部與肩膀,有著明顯凸起的特征,似乎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一樣。
最為詭異的是,兩人和夜之小隊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不但聲音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還一直視若無睹,仿佛這一刻,獨孤夜洛等人就是空氣。
不過相比之下,真正讓夜之小隊全體成員難以置信的,並不是這些怪異的現象,而是源自奧維亞兩人之間的對話。
“怎麼樣,考慮清楚沒?”
“我考慮清楚了,但是你或者你們,又何如保證承諾之事的真實性?不要在我麵前說什麼誓言,到了我們這種層次,誓言的約束力雖然還在,卻也並非不可逆轉的。”
神秘人的聲音低沉又充滿磁性,卻絲毫不會讓人覺得難聽,反而多了幾分滄桑與睿智,似乎一切盡在掌握。
從這裏可以判斷,神秘必定是男性。
反觀奧維亞,此時除了聲音有些沙啞外,就連往日的活力也好像憑空消失一樣,看上去明明隻有二十出頭,卻給人一種英雄遲暮的感覺。
亡靈!
隻有亡靈才有奧維亞這種特征!
這個念頭在獨孤夜洛的腦海中一閃而沒,旋即當初在奧蘭山穀口的一幕再次上演。那一位執著且憤世嫉俗的少年,正是利用某種不為人知的秘法,讓自己幸免於難。不過這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
獨孤夜洛晃了晃腦袋,努力將不著邊際的念頭驅逐於外,接著仔細聆聽兩人之間的對話。
神秘人對於奧維亞的不信任似乎早有所料,語氣依舊沒有什麼波動,和之前一樣,緩緩地說:“確實,誓言的束縛力對我們而言,就像是一把並不怎麼牢靠的枷鎖,隻要用力掙紮,就能掙脫。不過奧維亞,有一點想必你也很清楚,任何誓言都是蒼白無力的,真正能夠達成協議的,就隻有永恒的利益。而我們,雖然理念不同,卻有著共同的敵人,難道這一點,還不足夠嗎?”
奧維亞的身軀,微不可查地發生顫抖,原因並非是神秘人的態度,而是因為兩個字:敵人。
這一幕,並沒有逃過神秘人的雙眼,隻見隱藏在兜帽之下的兩顆漆黑瞳孔為之一亮。
按理說,從人類轉化而來的亡靈,情緒一般都很穩定,甚至可以用淡漠來形容,偏偏奧維亞此時卻因為兩個字而發生明顯的情緒波動,顯然對所謂的敵人,恨之入骨。
無論是奧維亞,還是神秘人,似乎都有著很好的耐心,兩人就這樣站在木屋前,沒有半點交談,沒有絲毫動作,靜靜等待著時間流逝。
反而是不遠處的“觀眾”有些耐不住性子。
“地獄使者,你說得對,我們有著共同的敵人,哪怕明知你們不會遵守諾言,我似乎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說著句話的時候,奧維亞的神色異常堅定,倒是讓神秘人有些意外,不過很快,就變成了嘲諷。
“哦?為了可笑的理念,為了可笑的和平,即便和我們合作,即便冒著被出賣的危險也在所不辭嗎?”
奧維亞靜靜地看著神秘,搖搖頭,卻不是否定對方的嘲諷,而是另有所指地說:“你不懂,你永遠都不會明白什麼叫做親情,所以也體會不到失去至親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