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歲月靜好
翌日，楚洛涵起得很早。她進了院子就看見綠衣在那邊擺弄曬晾的藥材，她便走過去打招呼。
“綠衣姑娘起得真早。”
綠衣將手裏的藥材放到簸箕裏，轉身朝她微笑，“楚姑娘起得也早。昨夜睡得可還好？”
“嗯。”楚洛涵點了點頭。綠衣的房裏有張榻，而床是被花兮直接霸占了，睡榻的滋味自然難受，可她還是心存感激。看見綠衣揉了揉脖子的動作，便關心問道：“你脖子怎麼了？”
“被阿九擠到了……”綠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因為鍾離暮顏的腿傷綠衣不想碰到她，便縮在了角落。
“阿九？你是說暮顏？”
“嗯。”
楚洛涵地彎了彎嘴角。倒是第一次聽人這麼喚她的名字。
綠衣眨了眨眼睛，“我那床又小，隻能縮到角落睡覺了。”她的語氣委屈極了。
楚洛涵愣了下，問：“你們那間屋子……就一張床？”
“是的。”
“……”楚洛涵突然覺得胸悶。
“楚姑娘，你怎麼了？”作為大夫，綠衣看人還是很敏銳的。她明顯看到楚洛涵的臉色都變了，還以為是那蠱毒發作了。
“我沒事……綠衣姑娘，可否告訴我暮顏的腿是怎麼回事？”
“我之前將重傷的她救了回來，腿便是那時傷的。”
“可……能治好？”
“應該是可以的。”
聽見綠衣這麼回答楚洛涵好不容易鬆了口氣，又聽見綠衣說：“隻是阿九不配合我。我都施針布藥了多次，她不站起來試試，我也不知道效果如何。”
楚洛涵眉頭微蹙，問：“為何她不肯配合？”
“她說不在意，也不想治了。”
“這怎麼可以！自己的身子還不好好照顧！”
綠衣歎了口氣，一臉無奈。在她看來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鍾離暮顏這般行徑她自然是千百個不認同。可鍾離暮顏的性子確實固執，她也沒有辦法。
“花兮姑娘是阿九的好友，可也勸不動她。我看楚姑娘跟阿九也是舊識，要不也去試試？”
楚洛涵抿了抿唇，心裏知道鍾離暮顏並不想見她……她還是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孫樂也從藥房出來了。還是一身布衣男裝。綠衣跟她打了聲招呼，便去屋裏幫鍾離暮顏起身了。
孫樂走到了楚洛涵的身旁，說了聲：“早。”
楚洛涵點了點頭。
孫樂躊躇一會兒，還是問道：“你跟那位冷麵的白衣姑娘是什麼關係？”
“她叫鍾離暮顏。”楚洛涵覺得孫樂這般的形容讓她不太舒服。
“嗯……你跟那位鍾離姑娘是舊識？”
“我們成親了。”
“什麼？”孫樂愣了半晌，還不待她繼續問話，就聽見楚洛涵說：“你既然沒離開大宇，該是聽過我成婚的消息。”
孫樂抿了抿唇，一時沒有說話。九公主大婚，聖上昭告天下，她自然是知道。可鍾離暮顏是女子……是女子！孫樂想到這一點，便問：“可是與我那時情況一樣？”
楚洛涵瞥了她一眼，一說到這個事情她就心煩。聲音也冷了幾分，“她與你不一樣。”
“我……”孫樂被她看得心虛。楚洛涵跟幾年前不太一樣了……看人的眼神也變得像那宮裏的人……隻是一眼就會讓她背脊發涼。恍惚間，那個摟著自己脖子撒嬌的笑臉竟然變得十分陌生了。
俗話說一日之計在於晨。而一大清早，鍾離暮顏的心情就變得很不好。
當綠衣推著她到了院子裏，一眼就看到立在那裏的楚洛涵跟孫樂。在她的角度看來孫樂笑臉相迎特別刺眼。
“兩位起得可真早。”
一大早上語氣就這麼冷。好好的天氣都像是要下雪一般。孫樂真是有些受不了這個人，明明看起來是個漂亮的女子。
“暮顏，早。”
鍾離暮顏隻是‘嗯’了一聲，看都沒看楚洛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