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巫夏氏的宗祠裏,族民們裏三層外三層的把宗祠圍的水泄不通,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吵鬧非凡,隻有跪在大堂中央的男子,顯得異常安靜,仿佛他們說的都是與自己無關的事,落日的餘輝,在男子蒼白的臉龐上鍍上一層金色,如黑曜石一般閃耀,琥珀色的雙眸幽暗的如同一口深井讓人無法窺視,薄唇微抿,濃墨的劍眉死死的擰在一起彷佛在隱忍著什麼!
“族長,夏寧兒身為我神巫夏氏的嫡傳血脈,竟然私自帶外人進穀,必須嚴懲不貸!”
“還有這小子,我們斷不能放過,現在外麵世道那麼亂,如果讓人知道我神巫夏氏一族隱匿自此,會給我們帶來滅族之災的!”
“是啊!族長,這個小子,必須處死!”
“……。”
麵對族民們的議論,慕彧辰連頭都沒看抬起來看一眼,如果不是他平穩的呼吸聲,那寂靜的神色,仿佛他從未存在!
“大家難道忘了我神巫夏氏的祖訓了嗎?”一道清麗如泉般幹脆的女聲打斷正在議論紛紛的眾人,剛剛還在燥動的人群瞬間安靜下來,尋聲望去,夏寧兒清美絕然的臉上透著一絲凝竣,黑白分明的眸子折映出一股凜冽的氣勢,渾然天成的高貴,聖神而不容褻瀆。絕美的臉龐,不怒而威,踏足之處,族民紛紛讓出一條路來,徑直來到大堂中央轉身對著門外的族民,朱紅色的薄唇緩緩說道,“夏氏祖訓,上善若水,厚德載物!難道大家要有違祖訓處死眼前這個本就受了重傷的男子?”淡淡的語氣,確是如此犀利的一針見血,讓人不容反駁。
抬眸,看了一眼慕彧辰,眉峰微微一挑,受了那麼重的內傷既然醒了!
“寧兒話可不是這麼說的,現在外麵戰火連天,許多自立為王的烏合之眾都在尋我夏氏一族,誰知道此人是不是他們派來的奸細!用的苦肉計!你莫要被他給騙了!”說話的是在族裏頗有些地位的夏閔。
“不管他是不是奸細,祖訓難違!”
“寧兒,不可無禮!”夏千銘麵上表露出微微的斥責,實際上哪裏舍得罵這個寶貝女兒啊,隻不過是為了為夏閔找一個台階下罷了,可是在一旁的夏樂心不幹了,見丈夫斥責女兒,立馬像夏千銘投去一個威脅的眼神,夏千銘尷尬的扯了扯夏樂心的衣袖,輕聲的說道,:“娘子,冤枉啊!”
“回去在收拾你!”夏樂心小聲的說完,便看向夏寧兒,雖然夏青一口咬定是在流雲閣發現這個男子,但是她還是不願意相信。
“寧兒隻是就事論事!”
“你…。”夏閔氣的直瞪眼睛,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夏閔沒想到夏寧兒敢這樣在大庭廣眾之下與他嗆聲,心中頓時不悅,不過誰讓她是夏氏的嫡傳血脈呢,便壓下心中怒火。
族長,夏木鋒,威嚴的端坐在大堂高位之上,這事看來的確和寧兒脫不了關係,寧兒的性子雖冷情淡漠,天塌下來她都懶得抬頭看一眼,但是隻要是需要救治的病患寧兒決不會見死不救,但是寧兒呀!你可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夏木鋒臉上隱約的透出一抹擔憂之色。
感受到父母親的‘明爭暗鬥’,爺爺的擔憂,夏寧兒心中一陣暖流劃過,徑直走到慕彧辰身邊,淡淡的開口,“張嘴”
這還是慕彧辰清醒之後兩人第一句對話。
從夏寧兒一進門來,慕彧辰的目光就一直跟隨著她,說不清什麼感覺,一聽她說要自己張嘴,便想也不想張嘴,一顆苦澀的藥丸滑入喉中,就隻這麼一霎的功夫,慕彧辰頓時感覺,這藥不是一般的苦!但藥入腹中,也是這麼一霎的時間,胸口的疼痛便好上許多,見慕彧辰臉色好了許多,夏寧兒轉身,對著夏木鋒,雙腿重重的落下,清澈的聲音在大廳響起,“帶他入穀的正是夏寧兒,夏寧兒願接受寒潭水牢之刑,但是此人身受嚴重的內傷和劇毒,夏寧兒不敢忘記先祖仁德,所以才不忍救了此人,等夏寧兒醫治好此人,定會讓他喝下‘忘塵’送他出穀!”字字鏗鏘,句句在理,堅定的神色不容置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