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宮
長老看著眼下睡得正熟的曉魔躺在臥榻上由幾名大祭司的弟子抬進來時,心下已極是不滿,奈何主王顯然一副無所謂的好脾氣樣子,隻自顧自坐在主位上邊喝茶邊旁若無人地微微笑著看曉魔,而一旁執掌玄境律法的大祭司也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淡定喝茶,讓他這個不過一介擁有玄境一半兵將的長老又能多說些什麼呢?
既是不能逾越各自的管轄範圍,長老也隻能拿眼不停地瞪著曉魔的生母,即擁有玄境另一半兵將的聖姑。
而這廂,聖姑自然也不是吃素的,雖這在廳中睡下甚不和禮法的正是她十月懷胎生下的閨女,但僅憑著這些年跟長老的水火不相容,便足以讓她忍下心中忐忑,表現出平日裏對待兵將時的無暇氣勢以求氣壓那個白胡子老怪,氣場這東西,顯然必須得名存實存的,這樣才能讓敵人震懾,在敵人麵前無所畏懼。
聖姑在喝茶的一瞬,抬眸看了眼若雪,並向她微微示意,若雪也便了然的點點頭。
若雪煞有介事的一揮手,輕輕地卻很有力度的說:“先下去吧,在門外守著,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是。”方才抬曉魔進來的大祭司部的黑衣弟子們淡定退出玄宮。
此刻,玄宮中徒留下9人。
而柳琉此刻的臉色亦絕對稱不上好看,她覺著自己的尊嚴正在被踐踏,正在被那個躺在玄宮大廳中央熟睡的金曉魔一點點的撕碎,然後踩在腳底下。
她一直是那樣的高高在上,從小到大,她要的似乎總能輕易便得到,她有極高的學法天賦,亦有絕屬上乘的美貌,她似乎總是那樣優秀,所以她一直覺得隻有自己這樣的人才能配得上那個高傲冷決的玄境主王,隻有自己才能成為同主王站在同一高度的主後。
可如今,她看著金曉魔像孩子般的睡顏,她覺得自己除了嫉恨與不甘,好像就什麼也不剩了,她何曾這樣過!
蘇落年看著柳琉眼中的灰敗,心像被揪起來一樣疼,麵上卻依舊平靜如水,毫不泄露分毫,他暗自使了個小法術,廳中央正酣睡的金曉魔便嚶嚀一聲,翩翩然就要轉醒。
長長的睫毛在她小小的臉上撲閃著,於是一雙滿含氤氳的水眸便毫無焦點可言的四處張望著,似是在企圖看清什麼,迷蒙萬分,卻有一種淡淡的嫵媚。
玄昱在曉魔將要轉醒的瞬間就收斂起原來的溫柔眸色,略帶尖銳的目光淡淡瞟過一旁施法完畢正在喝水的蘇落年,眼看著氣氛急轉直下,若雪忙放下手中茶盞,插話著打斷了玄昱眼中迸發出來的危險信息:“啊——曉魔終於醒了,再不醒,一會兒又該不吃晚飯了。”
聖姑聽完,也忙著打起了圓場,“是啊,這丫頭就是這點不好,搞得自己身體時不時就不舒服。”她心道:這白胡子老怪不是什麼好人,可他這個徒弟可是若雪心尖上的人,且人品樣貌也都還算是不錯的,現如今也不過是為情而已,自然不能讓他因著自家這個不成器的開罪了主王的,而這小魔頭這樣睡半天也足是拉了長老不少麵子了,他家那個女徒弟那副心傷模樣也怪叫人心疼,這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還是得留個後路的好。
“玄昱,玄昱,你來看我啦,那你就不生我氣了對不對,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不理我的,我跟你說哦,以後可不準再把我關在淨室了,知道不知道。”剛剛醒來的曉魔顯然不是很清楚情況,睜眼看見一抹紫金色就開心的一把抱住,一頭棕色的頭發也就隨著她的一動一跳活潑起來。
忽略掉其他所有此刻不該有的聲音,玄昱反攬過懷中的一團紫色,溫柔的輕撫著曉魔秀美的發絲,道:“隻要你答應以後也乖乖的呆在我身邊,我就答應你以後再也不把你關到淨室去。”
這十天以來,玄昱將所有事情前前後後都想了一遍,覺得自己實在不能隻聽柳琉的片麵之詞,可隻要一想到曉魔想避開他,他又覺得心裏止不住的發酸發脹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