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小懦夫,出來!”月疏離神色微微一變,冷然叱道。

“中了我的心毒還敢這麼囂張,你是第一個。”那男子的聲音冷厲,卻完全想不到是那麼一個渾身妖氣的男子。

月疏離心中一凜,以她的身手,不可能有人近在咫尺還無知無覺,要知道每一個人都會有獨特的氣息,他們的氣息是無法完全掩飾住的。

可是她無論如何無法找到那男子的氣息,除非他……月疏離想了想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衣裳,再清觸了下耳環,最後,修長若竹的手指撫上發髻。

手指觸到一枝雕著芙蓉枝的銀簪,上麵一顆淡綠色寶珠正散放著瑩瑩的光華,周圍霧氣蒙蒙中,如奪目的東海遺珠,光芒四溢,那聲音竟然是從珠子裏傳出來的。

好詭異的手段!月疏離緊緊盯著簪子,內心是前所未有的凝重。這個世界和她想象的冷兵器世界並不同,有太多她不了解的東西,絕不能大意。

“你按住心口輕輕咳嗽一聲,是不是覺得那裏隱隱作痛?”冷酷的聲音再次響起。月疏離微微運氣,忽然覺得心口處翻湧起一股黑氣,竟然疼得令人窒息。

“你早算計好了?從始至終,你都沒想過殺我,對不對,你想利用我做什麼?”月疏離抬眸,神色清寒無比,冷冷道。

“那倒不是,如果你今天的表現讓我不滿意的話,我還是會殺你的,不過,你替自己撿回了一條命。”那男子冷哼一聲,語氣裏帶了譏諷鄙夷的意味,“我想你應該有辦法自己回宮吧,別怕,隻要你回宮,你的姘頭馬上就會來保護你了,你會安然無恙的。”

聽到姘頭兩個字時,月疏離臉上的殺氣一閃而過,不管裏是誰?月疏離的美目冷冷凝視著那支慢慢褪去光華的簪子,我決定了——要取你的人頭。

月疏離將簪子利落地插回烏黑如緞子般的發間,怒喝一聲,帶著十四皇子絕塵而去,隻是心裏一直縈繞著剛才那男子吟誦的詩句,他是隨意而發,還是意有所指呢?

夜晚的都城,被戒備森嚴的衛兵團團圍住,有人挨家挨戶地搜查,說要清查從宮中逃跑的宮女,城門外七八個衛兵卻在那裏十分困倦地聊天打諢。

“我說張大,統領是不是太想邀功了?那妖婦明明已經出城,怎的,城裏麵也搞得雞飛狗跳的?”一個矮小,留了一點小胡須的衛兵憤憤不平地抱怨道。

“誰知道呢?許是想撈錢吧,現在當兵不就是想撈點錢嗎?哎,現在這世道,沒幾個是正經當兵的,都是衝著油水來的,我上次去教練場看到,裏麵的士兵都東倒西歪的,那哪裏叫練兵啊,整個就是摸魚。”那個叫張大的甕聲甕氣地說道。

“噓噓,小聲點,仔細被上頭聽見,非扒了你們的皮不可。”另一個略微謹慎些的忙道,但是,自己也忍不住埋怨了句,“蘇國還向我們借什麼兵啊,我們月武像被蛀蟲蛀過的大梁一般,不被別人吞並都算是萬福了。”

幾個士兵忽然都靜下來,想著那些遙遠的擔憂,不一會兒便有些昏昏欲睡。

“嘿——張大!”又是那尖嘴猴腮的士兵尖叫道,“鬼——鬼上牆了……”

被吵醒的那幾人順著那士兵指的方向看去,哪裏有什麼鬼,一隻老鼠順著城牆爬了下來,幾個士兵忽然來了精神,掄起鞋子圍堵著老鼠。

“叫你偷叫你偷,碩鼠碩鼠,打死你個碩鼠……”

月疏離的眸子在美麗的月色裏顯得十分冷凝,她悄無聲息地匍匐在城牆頂上,直到那幾個士兵打完老鼠又恢複到昏昏欲睡的狀態,月疏離這才扶起十四沿著僻靜的地方慢慢走著,是不是飛身上樹頂躲避一撥有一撥的搜查的人們。

經過一家十分別致的小院時,月疏離停下來,側頭看眼十四,十四皇子覺得頭皮發麻,立刻扭開臉冷哼了一聲。

“算你走運,今天我不殺你。”月疏離冷冷地道,“這裏跟你到挺相配的,就送你到這兒吧。”說完,月疏離將十四放在薔薇花架子下的秋千上。清風、拂柳、水波,豔色的花映在十四皇子白皙如玉般的臉上,別樣的詩意與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