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來。”胤禛笑著,轉身走開。他早已為人夫為人父,自然不會在弟弟麵前為了這種事不好意思,想想曾經是皇阿瑪提點他的,他把那些話原樣搬給弟弟們聽就好了。
十三十四嘿嘿笑著跟了哥哥走,臉上都有初初成人的躁動和興奮,這模樣讓做哥哥的倍感珍惜,胤禛對他們一向很嚴肅,此刻心中卻暗暗希望,弟弟們這種純粹的歡喜,能更長久一些就好了。
這日夜裏,兄弟們各自回府回宮,胤禛在書房看了幾本書,研究了今日朝會上皇阿瑪所說的那句話的出處,自己琢磨了半天覺得通透了才安心,撂下手裏的事回正院來,進門見屋子裏靜悄悄的。
他以為毓溪已經睡了,可屋子裏燈火通明又不像是睡了,再往裏頭走,就見毓溪一身杏色常衫,正盤膝坐在燈火下縫荷包。本是最最尋常的景象,可她衣領下的紐扣開了好幾粒,像是刻意又不經意,滑出大片雪白的肌膚,香肩外露,旖旎的燭光下散發著誘人的光芒。屋子裏地龍暖爐燒得溫暖如春,胤禛不由自主覺得喉間幹燥,咽了咽唾沫,就聽得柔柔一聲:“看了半天書,餓不餓渴不渴?”
胤禛搖頭,毓溪已收拾了針線,從暖炕上起來,白嫩的雙腳從裙底露出來,很隨意地趿在軟鞋裏,卻徑直去吹滅了幾盞蠟燭,隨後在一片幽暗裏,柔軟的手便伸過來抓著丈夫,夫妻倆往床榻上走,毓溪笑著:“給我說說,今天都教給你弟弟們什麼了……”
說得再多,不親身經曆,怎知其中奧妙,夫妻倆如今都在最好的年紀,翻雲覆雨無須節製,恨不得春夜漫漫,纏綿到天明。隻是身不由己,胤禛是皇子是朝臣,皇帝做了四十多年日日不輟朝,又怎麼輪得到他來犯懶。
隔天一早,毓溪伺候著神采飛揚的丈夫穿戴朝服,兩人一夜好眠,目光對視是都是柔情無限笑意深濃,提起今日是十三阿哥十四阿哥頭一回上朝堂,毓溪道:“你要多帶著些他們,耐心一些,別忘了自己剛入朝時的彷徨無措,弟弟們就非得比你強嗎?十三性子好,樂意聽哥哥的,十四脾氣急躁,他有心聽哥哥的,也經不起你總是板著臉唬他訓他,你們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胤禛嘀咕著:“知道了,敢情我不疼他們,你這個嫂子也太偏心了。”
毓溪笑道:“額娘可對我說了,往後要多多幫著兩家弟妹,隻要想想自己那會兒什麼都不懂,就能體諒他們了。”
胤禛道:“十四往後住在宮裏,你也不能常常見他的福晉。”
“說起十四弟住在宮裏,昨天看他可憐兮兮的模樣,真叫人心疼,可那孩子也沒向皇阿瑪和額娘鬧啊,到底是很懂事的。”毓溪一心希望他們兄弟和睦,更是道,“你看十四弟自己都說,皇阿瑪像是故意留他在宮裏,你說為什麼?”
夫妻倆對視著,胤禛沒說話,毓溪直白地說:“叫我看,皇阿瑪指不定就是希望十四弟別老和八阿哥他們親近,你說呢?”
胤禛神情淡淡:“旁人都覺得我們兄弟是一個娘生的,該親密無間,我覺得親密無間並非要天天在一起。我知道十四心裏有我這個哥哥,不然他也不會怕我,我是疼他的,更盼著將來兄弟同心能有一番作為,但是等他成長的日子太久了,我不可能事事順著他。總之我問心無愧,對阿瑪額娘有個交代,就成了。”
毓溪溫柔地笑著:“你心裏明白有分寸,我就放心了,要緊的是,別叫額娘為這種事操心。”
說話間,丈夫還未出門,宮裏已有話傳進來,說德妃娘娘請四福晉進宮去,有事情商議,毓溪便也趕緊裝扮齊整,丈夫離家不多久,她也一乘軟轎匆匆往宮裏去了。
忙的,左不過是兩個弟弟的婚事,毓溪自覺這兩年額娘越發信任她,雖說少不得忙前忙後不得閑暇,但兒媳婦將來熬成婆,都是這麼過來的。額娘有心把他們之間的那個“家”交付給毓溪,她當然要好好學著看著,將來弘暉長大娶妻,她也會一樣把這些事傳承給兒媳婦。
大吉的日子很快就到來,但永和宮兩位皇子成親,排場沒有世人想象得那般隆重,但親情溫暖都在裏頭,宮裏其樂融融忙忙碌碌地度過一整天,十三阿哥正式離宮獨自生活,嵐琪倒是為這孩子眼眶濕潤。相比之下十四還留在宮裏且是自己的兒子,那份感情很不一樣,望著胤祥叩首行禮時,嵐琪能想象杏兒若還在世會何等高興,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