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婚紗是為夫人量身定做的,全身尺寸由路先生的提供,一定很適合。”服裝師托著禮盒中的婚紗,一臉衷心的讚美。
尺寸由路得提供?
我訝異的望向路得,他正坐在沙發上悠閑地看婚禮雜誌。仿佛察覺了我的視線,他抬起頭,眼神落到服裝師手上的沙發上,微微一笑。那意思就是要我試試。
臉紅了紅,路得什麼時候把我身體尺寸摸那麼清楚。
拿著婚紗走進了試衣室,服裝設計師小心翼翼地幫我穿戴好,整理好婚紗細節。隨後拿起身旁女傭手中的鑽石套件,一件一件的佩戴好。最後確定全部好了後,她輕輕送了口氣。
我看著落地鏡中的女人。長長地頭發漆黑柔軟,卷成大波浪後鬆鬆披散在窄肩上,有種別樣的風情,膚若凝脂,清秀的五官經過化妝師地裝扮後立體精致,手中捧著一束新鮮嬌豔地紅玫瑰,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屋中,顯得,花嬌人豔。
難怪女人這麼貪戀結婚時刻,這麼豔麗的時刻,連我看了都心神蕩漾。
“完美。”服裝師輕輕讚歎道,眼中掠過一絲豔羨。
“謝謝。”我一笑。一手握著玫瑰,一手提起長長的裙擺走了出去。
路得仍在樓下看雜誌,我緩緩走下大理石樓梯,腳上的高跟鞋踩得分外清脆。
“咚咚咚咚。”
我走向他,走向我的未來。
至少那時以為他是我的未來,至於後來的一切,無從預知。
路得抬起頭來,一怔,眼中一亮,一攢火焰燃燒,放下雜誌,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我緩緩走到他麵前,停下。抬起頭逆光看著他,帶著點小小的虛榮心問他:“好看嗎?”
路得的眼睛如同被漆黑的墨水覆蓋,深邃的看不到底。隻留一簇小小的火焰在炙熱燃燒,那種眼光,很深情。
心突然“撲通撲通”跳得很快,我不好意思的垂頭偷笑。
“小乞丐終於變公主了。”
路得突然沙啞地開口,糗我。
嘴角弧度一僵,腦子慢了幾拍,記憶如潮水般浩浩蕩蕩地湧來。
在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有一個人也叫過我小乞丐。
“小乞丐,你救了我?”
“小乞丐,我餓了。”
“小乞丐,以後做我老婆吧。”
口吻如此相像,微微譏嘲又摻雜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深情。
“你是?”相處了怎麼久,路得此刻突然陌生起來。我驀然抬起頭看向他眼睛,帶著試探輕輕開口,口氣卑微又小心翼翼。
心中五味摻雜,說不出的感覺在心頭醞釀,心湖一陣陣犯開漣漪。
如果真的是當年的那個人,那麼今天的一切也就有了解釋。
曾經問路得,為什麼是我?
他回答我,感興趣。
現在細想起來,路得回答這個問題,好像皺了皺眉,語氣也很不好。
“把戒指脫下來。”他回視著我,溫柔的幾乎將人溺斃。
“什麼?”我下意識的護著訂婚戒指,他要幹什麼?!
“有更好的給你。”路得似乎很高興我護住戒指的舉動,沒有半分不悅。慢慢從口袋裏掏出一隻絲絨錦盒,“啪”的一聲在我麵前打開,遞到我麵前。
我瞥了一眼,心頭一震,視線再也移不開。
是一隻翡翠戒指,成色極好,綠的發灰。
即使隔了這麼多年,記憶明明已經模糊,可為什麼,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是很多前,一個少年也送過我一隻翡翠戒指,可惜被我賣掉了。
這麼多年後,它又回來了,再一次靜靜躺在我麵前。
心口連著鼻尖一起發酸,狠狠刺激到淚腺,鼻子應該又開始發紅。良久良久,終於沙啞的開口:“原來是你。”
突然除了這句話,什麼也說不出口。
喉口被噎住了,聲音沙啞哽咽,眼淚刷地就下來了。
原來是你,是你,是你。
冥冥之中,姻緣自有線簽。
“傻瓜當年1000塊就賣了,不嫌價太少了?”路得替我擦掉眼淚,將我摟進懷裏,輕輕歎息道:“至少宰狠一點嘛。”
“咳……我怎麼知道,”會再遇到你?
怎麼知道你會等我。
怎麼知道原來是你。
“這次一定不賣了,出多少錢都不賣!”他的懷抱很溫暖,我悶悶的開口保證,“要一輩子戴著。”
路得摟得更緊了些。
“給我帶上。”我輕輕推開他,沒有摘下訂婚鑽戒,比了比中指,“戴在中指上。”
他依言,溫柔地將翡翠婚戒推進中指。
冰冰涼涼的,一塊玉石,套住的是兩個人的一生。
我舉起手,對著太陽光,分開五指。看無名指和中指上閃爍的星芒,笑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