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物極必反大概就是這個道理,我站在窗前,看著樓下守在門外的一個個保鏢,苦笑不已。
隨著路得對寂家的製裁越來越緊,寂家那群老狐狸是真的被逼急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囚禁了我。保鏢在門外24小時輪班站崗,雖然態度還算客氣,可眼神卻儼然是防備囚犯越獄的戒備。
不過,雖然我不可以出去,外麵的人倒可以進來,那感覺跟探監一樣。
neil依舊每天會來陪我說話,他自己卻是越來越沉默,經常是側坐在我身邊聽我唧唧喳喳指手畫腳地講話。
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無非就是過去的一些事或者對今天所讀的書的感想。人一遍遍聽久了也會乏味,可是neil從來沒有表現過一絲絲的不耐煩,眼眸永遠亮如星辰,偶爾還會插上幾句話附和。整個畫麵和諧又寧靜,如同被鏡頭定格在某一個時間點,永不改變。
但,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不能改變的?
昏暗光鮮的pub。
寂落塵一個人坐在酒台,一杯杯沉悶地喝酒。
茶他已經很久不碰了,偶爾閑暇時侯整理茶櫃的時候,視線掃過那一套套茶具,心底揪得痛。
是他將她推開,將自己逼入這樣的絕境。看著蘇荷和neil之間越來越默契的舉動、相視一笑間閃爍的心有靈犀,他開始嫉妒、憤怒、甚至是不甘。
這原本是他的權利。
可終究,被他放棄了。
蘇荷這次回來,整個人脫胎換骨。眼中再也不見對他的迷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迷蒙濃重的思念。她,終於愛上了別人。
寂落塵心中一緊,呼吸不穩。
聽說如果不是寂家出了這樣的一個主意,她現在已經是路太太。那麼,她愛的人是路得?
想到這裏,心痛到無法呼吸。
一仰頭,杯中烈酒盡數吞入肚中。
相思淚苦。
夜深,人卻不靜。
不知為什麼,今天晚上我的心異常慌亂,跳得越來越快。
今晚也的確有些異常現象。
監控設備同時被停,門外的保鏢也換了一批人,一身黑裝,夜色深沉裏,一派肅殺。
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心撲通撲通跳得很厲害。外麵種種的一切,都顯示出我的猜想沒有錯。
寂宅,如同一個地雷場。不知道那裏就有個地雷,等著我一腳踩上去,之後,萬劫不複,灰飛煙滅。
時鍾指針從9點滴滴答答走到11點,再走向1點,轉眼,已經是淩晨2點30分。
眼見沒什麼動靜,周圍也沒有什麼特殊情況。我漸漸懈怠了下來,眼皮漸漸沉重,迷迷糊糊間,睡了過去。
門外,似乎有隱約低沉的腳步聲。
可是我,真的太困了。好像很久以來積攢的疲累困倦,此刻一起襲上來,實在沒有力氣,再掙紮起來。
再醒來,已經是另外一番天地。
“砰砰。”
尖銳刺耳的衝撞聲不斷刺激我的耳膜,一下又一下,冰涼生冷。
隱約錯亂的腳步聲,低沉混亂的交談聲,一陣陣地。
我就在這樣混亂陰冷的場麵裏醒來。
“砰砰,”一顆顆子彈從槍膛裏飛射而出,正中人形靶中央,槍法的確精準。可我實在讚揚不起來,因為握著槍械的人是皇甫瑜。這個女人,挺著大肚子,槍法還能這麼精準無誤,我暗暗吃驚。
對於這個血緣上與我有千絲萬縷關係的堂姐,想起她,我隻能像吞了蒼蠅般皺眉努嘴,一臉的不舒服。
她可以說是搶占了我所有的東西。而她所擁有的,是我苦苦追卻終究抓不到的。
而現在,將我五花大綁像垃圾一樣扔在地上,自己一人在那得瑟槍法。
這裏應該是一間廢棄的工廠,光線黑暗,塵土飛揚。偌大的空間被鋼架簡易分割成幾個部分,鋼架上堆滿了軍火。一層一層,數量眾多。一抬眼望過去,忍不住心頭一驚。
我身邊還站了6個黑衣保鏢,看見我醒了,其中一人匆忙稟告前方正在射擊的皇甫瑜。
“醒了?”皇甫瑜低聲發問,聲音不大,但在這空曠的室內,回聲也足夠讓我聽的清楚。那聲音,陰沉入骨。
我看見她轉過頭來,慢慢朝我給了我個微笑。得意的,甚至是詭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