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古怪得很,這算什麼,內鬥?
視線隨意打量著周圍,鋼筋水泥,軍火彈藥,粗狂有序,形成強烈的視覺刺激。餘光一瞥,無意中就看見站在門外的neil。他穿著一件棕色夾克,英俊的臉上是重重的疲憊,倚在水泥牆上,困倦的揉著太陽穴,風塵仆仆,明顯趕得很急。
“neil?”我將信將疑地喚他,輕輕走上去看個清楚。他怎會如此疲憊?
“蘇荷,”聽見我的叫喚,neil眼睛倏地一亮。猛然轉頭看向我!“你怎麼樣?”
心頭倏然一酸,當日那個風流英俊的貴公子,今天竟是這樣落魄。撐起臉,努力使自己放輕鬆。聳聳肩,攤開手掌,朝他嘻的一笑,“我沒有事,你不要擔心。”
neil明顯長籲了一口氣,勉力撐著牆走過來,一滴滴血打在地上。
“你的血!”
“沒事,一點小傷。”neil勉強笑著,腳步踉蹌了下。
“你不要動了,我真的沒事!”還說沒事,連站都站不穩了,竟然還在逞強!
neil停住腳步,眼中掠過一絲受傷。
我於心不忍,雖然不清楚neil為什麼會受傷,但在這個敏感時刻,應該和我脫不了關係。
“你應該去醫院。”他的傷口處血一滴滴在流,竟在他身下攢成了一個血渦。我不知道在我看不見的地方他身上還有多少個這樣的傷口。
“看不到你,不放心。”
心一顫,臉微微燥熱。
如果,我當年被蘇佳人帶走。那我就會遇見他,這個我名義上的哥哥。
如果,我當年沒有進入寂家,沒有癡戀寂落塵,更沒有遭到過寂落塵的傷害。
如果,我當年沒有救起路得,路得也沒有再想起過我,沒有後來美國的恩怨。
這麼深情的男子,我一定會愛上。
可是,人生哪裏有這麼多的如果。上天總會在某時某刻安排你一個癡心錯付的人,然後,才讓正角出場,最後,再塞給你個對你癡心錯付的人。
第一個人,讓你忘不掉。第二個,讓你不想忘。第三個,是讓你無語的。
越是情深似海,愈是無言以對。
“寂落徹,”這是我第一次喊他的中文名字,有點澀口。我看著他深黯的眼睛,無比認真,“不要再說剛才那種話了,我聽了不舒服。”那麼情深的話,我配不起。
他一愣,麵色又蒼白了幾分,嘴唇顫了顫,想要說什麼卻沒有說出來。長久靜寂以後,終於開口,卻隻有一個輕輕的“好”字。
砸在我心裏,比鐵還重。
不知道再應該對他說什麼,看著他慘白如紙的麵龐,那些傷害的話都變成了罪過。狠狠心,背過身去,朝皇甫瑜走去。這裏的殘局,總要有人收拾。
皇甫瑜和neil要盡快送去醫院,寂落塵則要立即去寂家請罪,而我,要去找路得。
路得無疑是收拾殘局的最佳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