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惠低下頭,不敢置信地看著仍然插在自己心窩處的那半根玻璃體溫計……
韋文庭喘了好幾口粗氣以後,才翻身下了床,慢慢走到她的身邊蹲了下來。
“疼嗎?”他輕聲問道。
溫惠知道他不會放過自己,但求生的本能卻仍然驅使她哀求道,“求你!文庭,救我……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救我……”
韋文庭突然拔出了那根體溫計。
溫惠被痛得大叫了一聲!
她清楚地看見幾粒泛著銀光的小珠子,混著鮮血從細長管狀的斷裂處淌了下來,滴溜溜地滾到了地毯裏,再也看不見了……
溫惠的心頭直發涼。
水銀有劇毒!!!
這時,韋文庭突然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拔出來的那半支體溫計再一次插進了她的心髒!
溫惠呆愣愣地瞪大了眼睛……
韋文庭又將那支體溫計給拔了出來。
溫惠的身體已經麻木了。
但她的腦子卻清楚地知道,他一共紮了自己好幾次,而且次次都正中自己的心髒位置……
就算水銀不會讓她當場中毒死亡,但這自心髒處噴射而出的噴濺式鮮血卻讓她知道,如果再不及時搶救,恐怕她會死!
溫惠哭著避開了韋文庭想要繼續用那根溫度計捅插自己的舉動,然後萬分艱難地朝門口爬去,還斷斷續續地哭喊道,“救命!救命……快來人啊,救命啊……韋文庭瘋了……”
可她卻隻爬了幾步就停了下來,轉過頭又往韋文庭的大床方向爬。
控製大門的開關在韋文庭的床頭上。
韋文庭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
隻不過,方才他沒被她活活氣死,而且這會兒還有力氣捅了她好幾次,全賴方才讓醫生給自己打過一記強心針。
此時見溫惠受傷頗重,韋文庭知道隻要盡量拖延時間,既不讓別人進來也不讓她出去,那麼溫惠必死無疑!
所以他慢慢地說道,“你就別費心思了,隻有我知道密碼,也隻有我才能打開那扇門……但你覺得,我還會放過你麼?”
溫惠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你對我這樣狠心!我好歹也在你身邊呆了那麼多年,把你和你媽侍候得像皇帝和太後一樣!你,你這樣對我?”
韋文庭根本就懶得跟她廢話。
他把目光投向床頭櫃上的歐氏座鍾上。
再過一會兒,這個萬惡的女人就要下地獄了!
溫惠又急又怒,卻又渾身無力而且無計可施……
她開始用最最惡毒的話罵起韋文庭來。
但很快,她就開始了抽搐,嘴唇也變得發烏……
溫惠覺得自己又冷又痛,而這種連綿不絕的痛意似乎令全身都失去了知覺,漸漸變得麻木。
但她仍抱有最後一絲希望。
溫惠繼續用渴求和盼望的眼神看著韋文庭,希望他能大發慈悲,救自己一救……
可韋文庭卻顫抖著雙手,從枕頭下摸出了一個相框出來。
相框裏夾著衛雲妮的照片。
他低下頭含著熱淚,開始親吻照片中的衛雲妮……
溫惠呆了一呆,視線漸漸地模糊了起來,意識也開始渙散。
她躺在柔軟的長毛地毯上,再也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