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是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家夥,神經大條,做事常常不顧他人想法。這麼一個人卻偏偏和他是死黨。
胖的名字中並沒有胖,隻是因為胖長得胖。我之前一直厭惡這麼一個人,經常想不通為什麼有些玩世不恭但眼神中卻透著沉著冷靜的他會和胖這樣一個人關係如此之好。
那天,他和胖鬧出的動靜不小。
他打了胖,大大咧咧的胖第一次毫不吱聲,隻是默默地挨著打。教室後排的桌子椅子被他和胖弄得亂作一團,書本撒的滿地都是,保溫瓶也打碎了幾個,熱水冒著熱氣在水泥地上流淌,將那淩亂的紙張暈染成別樣的色彩。
老師早已下班,教室裏的同學不多,女生站到一堆,幾個男生在拉架,他毫無理會,當時我正進班,正巧看到他衝破勸架同學的胳膊,氣急敗壞抬腿向胖踹去,目眥盡裂,喉結顫動不止,胖本能的身子一縮,卸去了大多的力氣,卻也一個屁股蹲坐倒在地,又將一個桌子上的書撞到在地。
我有點愕然,感覺他是那麼陌生,一向行為懶懶洋洋,做事慢慢悠悠的他竟會如此,我小跑過去,衝著他喊:“於光耀,你幹什麼!”
他回頭看到我,頓時像泄了氣的公雞,我用目光使勁剜著他的眼神,他不敢和我對視,抬起翻倒的桌子,將書本放好,一聲不吭。我走到他旁邊。
“老同學,怎麼回事?”
他不理我,隻是默默地收拾著地上狼藉,我用身子站在他來往之路,他仍然不敢看我,卻也無法繞道而過。我們對峙了一小會,他顯得很沒有耐心地放棄,小聲地對我說了聲:“對不起!”出了教室門。
他走了之後,胖向我走來。
”你沒事吧?”我問胖,胖卻一臉羞愧:“沒事,你別怪於光耀,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他。”
我有點不理解胖的意思,想問,胖卻也小聲對我說:“對不起。”轉頭收拾打掃戰場了。
那天晚自習,他沒有來,老班查班時問了一句,班長替他打掩護說去廁所了,幸好老班隻來了這麼一次。
我滿心疑惑,時不時朝著他的座位望去,空空蕩蕩,隻有一堆書隨便擺放在桌子上,還能看到因水卷起的邊,似乎是訴說著這裏的寂寞。
我小心地從抽屜深處摸出那張淡黃色的紙,攥在手中,想要撕掉,卻又不舍,想要展開再看,卻又惱怒。心比剛看到這封情書時更亂了,亂的理不清剪不斷,身陷入到一團亂麻,滿世界奔跑想要找到頭緒,卻在無盡的線頭中將耐心消磨殆盡。
這次鬥毆在很長時間成了一個迷,它的原因,它的過程,它的結果留在我心中,我卻隻能模模糊糊看到個輪廓,輪廓之中是數不清的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