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天緩緩睜開了眼睛,眼前的一切還有點模糊,光線有些暗,天色好像已經很晚了。
動了動手指,很舒服,全身暖融融的,就像小時候看著屋外的冰天雪地摟著哥哥躺在毯子上在溫暖的屋子裏烤火。
彌天非常享受地發著呆,感受著暖融融的真氣滋潤著自己受傷的肌體,毛孔顫顫巍巍地張開,貪婪地吸取著周遭的天地元氣。
一股熱流從胸口檀中穴緩緩流入,順著任脈往下流淌,一路進入自己的小腹丹田逐漸沉澱下來,原本被打得氣血翻騰的身體漸漸平靜下來,不再有之前那種惡心想吐的感覺。隨著小腹中積累的真氣越來越多,後腰處感到一陣灼熱,一股強勁的氣流從後腰噴發出來,流遍背後督脈,然後在四肢和全身流淌起來,全身頓時無一處不感到十分舒服,之前所受的外傷也不再那麼的疼痛了。
彌天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事物,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邵清風那張和藹可親的笑臉,他正蹲在自己麵前,右手抵住自己的胸口,均勻而悠長地呼吸著。是朱光榮那張焦急的大臉,朝天上翻的鼻子上滿是豆大的汗珠,厚厚的嘴唇不斷張合著,銅鈴般的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喲,垃圾,醒了?”乞丐惱人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循聲看去,遠處的大桌邊,乞丐正悠閑地磕著瓜子,眼睛半開半閉地瞥了自己一眼。
乞丐,或者說姚大當,已經換上了一件白色的汗衫,此時正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喝著酒,酒水不斷從他嘴角滑出順著他亂糟糟的大胡子流淌下來。這蓬大胡子毫無美感可言,濃密得遮住了小半張臉,隻有那極其寬大方正的下巴還隱約可見。
彌天張大了嘴,右手食指遙指著姚大當,劇烈地顫抖著,嘴裏嗬嗬做聲卻什麼詞也發不出來,眼睛瞪得極大滿臉震驚憤怒之極。
“你個垃垃垃垃垃圾。”姚大當吐出一塊瓜子皮,挑釁地回瞪彌天,臉上滿是欠扁的賤笑,嘴巴張得老大聲帶高頻率的抖動著,一個“垃”字拖了老長。
彌天又是害怕又是好奇,偷偷看著姚大當,這個在朱光榮嘴裏如天神一般的人物居然是這麼一副邋遢的乞丐模樣,完全就是風馬牛不相及,真不知道朱光榮這豬頭是哪隻眼睛看到這姚大當是個嚴肅又神威的人,瞧他這副邋遢樣子分明就是一個乞丐啊!
“小彌天你先不要急著說話,乖乖的躺好,馬上就好了。”邵清風左手輕輕撫摸著彌天的頭,右手從彌天胸口拿開,抵在了他的後腰上。也是奇怪,原本不斷向身體四處噴射著熱流的後腰處漸漸地平靜了下來,不再肆意噴灑真氣,整個身體也隨之穩定了下來,之前身體各處劇烈的疼痛也消失無蹤了。
彌天活動了一下身體,舒展著每一個關節,感受著指尖最細微的觸感,自己的身體真的完全恢複了,之前和姚大當展開的戰鬥(或者說是淩虐)中所受的傷都痊愈了,此時整個人周身上下無不舒泰之極。
“大哥哥,為什麼我的傷這麼快就好了?你是不是用了什麼魔法?”彌天對於自己如此神速的恢複速度感到無比的震驚,拉著邵清風的袖子小聲地問道。
“嗤嗤”輕蔑猥瑣的笑聲從桌邊傳來,姚大當臉上五官都絞在了一起,右手把桌子拍得啪啪亂響,笑得前俯後仰。
“笑死我了,你個垃垃垃垃垃圾,還魔法,你腦子從**裏長出來的?”姚大當出口成髒,捂著肚子邊笑邊罵道。
媽的這什麼人啊?完全就是個痞子啊!老子還是第一次見到40來歲還這麼痞的家夥,彌天雖然很想衝上去揍他,但之前慘痛的教訓讓他很機智地站在了原地,隻是惡狠狠地瞪著姚大當。
“姚師傅,那個彌天.彌天他.他.。他還小,不懂.事,您.”朱光榮見二人之間氣氛劍拔弩張,心裏不禁擔心起彌天,緊張之下說話又結巴起來。
“你個豬頭!”姚大當破口大罵,右手對著朱光榮淩空揮了一下,強勁的掌風迎麵而來,朱光榮高大肥胖的身軀如豆芽菜一般晃了晃,淒慘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