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聲脆響,殷夙驀然抬腳,卻發現一枝上好的梨花被碾成塵土,雪白的嬌瓣上點點褐泥,憔悴的透著我見猶憐、紅顏薄命的哀怨,越發顯得殷夙的襄王無情了。
“阿夙,這可是早春的梨花啊,難得的春景你便如此糟蹋,真是造孽啊!”褚璟瀲灩的桃花眸中似閃過心疼憐惜,對著那楚楚動人惹人憐惜的落梨花扼腕的歎道。殷夙聞言一挑眉,神情卻顯得似笑非笑,緩緩彎腰拾起那支離破碎的梨花,端詳良久嗤笑出聲:“褚璟,這梨花等的有緣人恐怕不是你,即便是你有意與它,這梨花恐怕是唯恐不及吧!”
滿園的梨花開,倒是一番盛景。梨夭昭昭,雪白如玉,許是天寒地凍倒越發顯出如臘梅一般的錚錚傲骨,比蓮花的出淤泥而不染的聖潔白淨了。不時梨花瓣紛紛揚揚如白雪般漫天飄絮,卻是煙嬌百媚,不似冰雪刺骨冷冽的冷豔,別有一番柔弱的美。如今白梨在手,稚兒粉雕玉琢,麵容白玉,真真像是觀音菩薩座下不似人間煙火的仙童了。
褚璟絕美的容顏在白梨紛飛中若隱若現,亦看不清神色。殷夙卻不由得眯了眯眼眸,眼前的少年清俊溫潤,如玉樹般挺立秀致,麵容宛若神祗般絕色,翩翩少年郎,絕世濁公子,一時間的風華萬千璀璨,使得殷夙不由得晃了晃神。
“阿夙啊,你能不能以後說話都不怎麼夾著棒子帶著濃鬱的諷刺語氣啊。”他無力地輕聲呻吟,望著眼前灰衣少年的目光充斥著無奈。但是見後者一副心胸坦蕩蕩的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後又隻能無力的呻吟一聲,以表自己對殷家小公子的敢怒不敢言。
著實,殷夙的身份卻是讓人十分忌憚,她的爺爺殷家老爺子曾經是先帝的太師,官居一品,即便以告老在家,可是輩分資曆擺在那裏倒是讓不少人忌憚不已。而如今的殷家大爺殷則驤乃是中書侍郎,朝堂之上,除卻尚抱病在家的中書令權潁,中書省自然是依他為尊。殷家二爺為禮部侍郎,如此看來,殷家的確有囂張的資本,在京城乃是赫赫有名的貴族。
褚璟暗歎一聲,若眼前的古靈精怪的絕美稚兒是殷家小公子,且乃是嫡長孫。有著殷家這般勢力存在,未來必定是飛黃騰達的命。可惜……。他瀲灩的桃花眸中難得閃過深深的鬱積之色,神情冷峻不少,倒是讓得殷夙不由得一驚。
“褚璟,你這是怎麼了?”她擔憂的開口,眼眸中點點憂色。
劍眉一蹙,褚璟妖孽俊美的臉上呈現出欲言又止的糾結,良久長長一歎,漠然道:“阿夙,你惹的禍,終於是上門來了。據線報,朱瀮從鷲嶺回來了,此番一去便是三年,如今回來了,恐怕你是凶多吉少了,阿夙。”
殷夙眼皮一跳,神情不無驚愕,驀然怪叫一聲跳腳道:“她怎麼回來了?!不是說要出家做尼姑,願伴青燈過餘生嗎?!這女人果然不讓人省心,不行,小爺要跑,要不然被她正巧碰上了我真是有苦都說不出了!明明沒道理的是他們朱家,偏偏小爺要活受著罪,不公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