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永林
幽穀拾光
你青春煥發的臉,你豐柔的肩和胸,還有你舉世無雙的輕柔的手,為什麼都美得這樣徹底?
哦,我聽到你平靜的呼吸聲了,我相信我握住你的手,我相信我完全可以與你對話。
蛟龍出海
陽和玲好得快成一個人了。可玲的父母要陽拿四千塊錢的彩禮,陽窮,拿不出。
陽便登上去廣州的火車。
玲淚水涔涔地望著陽,玲說:“掙夠了禮錢就回來,我等你。”
陽的淚水也掉了下來。
火車“格登格登”地啟動了。玲追著火車,不停地對陽揮手,並喊:“我等……你。”後來摔了一跤,玲又爬起來,追著火車跑。
玲在陽的眼裏模糊成一個小黑點。
兩年後,陽回來了。
可玲已成了另一個男人的女人。
玲說:“陽,好對不起你,我掙脫不了父母愛心編織成的那張網,我……”
陽看玲的眼裏溢滿哀怨。
玲的眼裏濕了,忙低下頭,淚珠順著臉頰滾落下來。陽的心一抖,一股憐愛漫滿心裏,好想緊緊擁住她,可卻深深歎口氣,癱坐在椅子上。
“我……如你還愛我,我可離婚!你若有意,晚上去我家,我的房門不上閂,給你留著。他在城裏守店,晚上不回來。”
玲說著就走了。
陽立在門口,愣愣地望著玲遠去。
太陽跌進鄱陽湖裏去了。陽焦躁不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既盼天立馬黑下來,又盼天永遠不要黑。陽又抽煙,濃濃的煙整個裹住他。
天還是黑下來了。
陽踱出門,在玲的門前來回徘徊,踱過來踱過去,玲的燈已滅了。陽躡手躡腳走近玲的門,門真的沒關嚴,留一條縫。陽的心咚咚在跳,敲鼓一樣,整個身子也沒筋沒骨樣要癱軟在地上。但陽還是沒推玲的門。
呆了幾天,陽又去了廣州。
玲這回沒送陽。陽的眼前浮現出玲上回追火車奔跑的身影,摔倒的身影,耳畔也滿是玲那“我等你”的聲音。陽的眼便澀了,鼻子酸溜溜的。
兩年後,陽又回了家。這回不是他一個人,還攙著一個女人。女人是外省的,跟陽一個廠裏。
這回玲沒來看陽。
陽的心裏塞滿惘鬱。
幾天後,玲竟死了。玲是上吊死的,死的樣子好可怕,眼死死睜著。有人把玲的眼皮用手扒下,可一鬆手,眼皮又睜開了。
玲上吊幾天後才被發現,是陽發現的。陽回來這麼久,可沒見玲的影子,心裏好納悶,就去了她家,見門是從裏麵閂上的,便推門,並喊玲。可門推不開。喊玲喊不應,陽的心一沉,難道玲出事了?便撥了門閂,門仍推不開,原來玲是用桌子抵著門。玲為啥把門關得這麼死?
隻有破門而入了。
陽把玲緊緊抱在懷裏。
陽罵那女人“如不是你,她絕對不會死,是你害死了她!”那女人被罵愕了,後來明白了緣由,便不出聲,任憑陽數落。陽又狠狠錘打自己,嚎哭著說:“都怪我!是我害死了你,你知道麼,我心裏好愛你!”
女人便勸陽:“人已死了,你傷心也沒用,還是自己的身體要緊,別傷了自己的身體。”陽卻一直沉浸在痛苦的苦河中。玲的墳上已長出青草了,可陽仍木呆呆的,話極少,總自言自語說著玲的事,跟女人卻沒說一句話。
女人便流著淚離開了陽。
後來陽瘋了。
瘋了的陽每天晚上去玲的房間裏。玲的房門關了,陽就砸開,因而玲的房門就一直開著。陽晚上睡在玲的房裏,門也不關。陽說:“如房門一關,玲就進不來了。”
詩文並茂
生死相依
為什麼燃燒的愛情不能攜手同行
那道德的柵欄上帝的眼睛
森嚴地守著伊甸園的禁果
我們怎能錯過這飄香的季節
讓生命的花瓣片片墜成荒塚
即使上帝用雷霆憤怒鞭撻
也劈不斷我對你生生死死的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