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騎馬,其實跟遛馬沒什麼兩樣,這匹小馬雖然溫順,但也保不準要發威,張銘將琳娘扶上馬背之後,就牽著韁繩控製方向,帶著一人一馬慢悠悠的遛彎兒。
“我去打聽了,滄州城裏有兩位有名的大夫,咱們過幾天收拾了去那兒吧。”
“……”
琳娘不接話,張銘將馬停下,抬頭逆著日光看她,就聽到一聲“我不願去……”
這時候日頭還長,等到太陽落山,城門就要關時,他們才晃了回去。
嚴氏見他們二人回來,臉色俱不太好,互相亦不搭理,可見是吵架拌嘴了,昨天還好好的,也不知他們出了什麼事兒,她也不敢去問張銘,隻能悄悄的讓青青去琳娘那幫忙探口風。
嘖,彩霞那個丫頭片子,這幾天不知在倒騰些什麼,逮著空就出門去,要出去拋頭露麵買東西的活兒她全攬了,真是醜人多作怪。眼下正缺人手幫忙,她又不知跑哪去浪了。
嚴氏皺著眉,急匆匆的轉回作坊裏,繼續做自己的事去了。
到了晚飯時,張銘沉著臉端了飯菜回房,往桌上一放,對著床說了句:“先吃飯吧。”
隻見床帳抖了兩抖,探出半張人臉,“……”琳娘欲言又止,最後磨磨蹭蹭的坐到了桌子邊上。
張銘將涼拌豆芽撥到琳娘碗裏,不再說話,默默的吃了起來。
飯畢,琳娘拽了拽張銘衣角,“我聽你的就是,可是我跟著你走了,店裏無人支應。”
張銘聽到她變了主意,就露出了笑容,“這你不用多費心,我一早就全都打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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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日,在張銘帶著琳娘赴滄州看病時,一前一後,有兩撥人到他們在縣裏的住處去尋人,這兩撥人一喜一憂。
前一撥是秦遊和他的貼身小廝,他滿臉喜色的踏進店來,似是有好消息要與張銘說,結果撲了個空,不過他渾不在意,裝模作樣的搖搖扇子就走了,臨走前還不忘買了碗刨冰吃。
後一撥人嚴氏等俱不認識,是一位老爺帶著位年輕俊俏的公子,他們是坐了一輛馬車來的,麵色沉沉,聽說張銘去了滄州,就又上了馬車掉頭往北,毫不含糊。
張銘和琳娘是帶了青青去的,家裏隻餘孫琢與他們親密些,也不知這後一撥人是何方神聖,嚴氏更是一頭霧水,好在張銘走前就說過,若是有人來尋,不妨將他的去處告知,不用煩神。
皆因張銘算了算時間,張萍這個二等管事也該回清河縣來了。
琳娘跟著張銘到了滄州,隻當要住旅店,結果,進了城之後,雇來的車夫帶著他們七拐八拐的進了一個小巷子,停到了一間小院子前。
原來張銘早些時候就托劉盛替他來滄州還錢給原先他買地的賣主孫小五,順便將這六個月來所種白菘和番茄的錢歸攏了之後,賃了這間院子,院子的主人是對姓譚的老夫婦,隻有一位已嫁出去的獨生女,老先生原本亦是舉人出身,可惜排名靠後,又不懂經營,拮據的很,就將院子租給各個縣裏前來參加鄉試的生員,換些米菜錢。
琳娘細細打量了這院子,有四五間廂房,書房廚房亦齊備,院子就有水井,不用去城外挑溪水,十分便利,這才相信張銘不是一時腦熱,非要帶她來看勞什子的病,而是早有規劃,就放下心來,至於他瞞著自己浪用錢財的事,嗯,此事嘛,秋後再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