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禾耀軒眼裏,也確實感到惟有法拉利名車來接送桑苡柔才是合襯,但他亦知道桑苡柔從不介意這些,隻要對她好就可以了。所以街上不時有人注視桑苡柔,可能還會耳語他跟桑苡柔不合襯。禾耀軒初時還會介意,但到後來卻已見怪不怪了。這餐廳有著典雅的羅馬風味,給人一種外麵正在戰爭,而你卻坐在這裏悠然自得的感覺。禾耀軒叫了個午餐,配上黑咖啡,這正是桑苡柔最喜愛的。對桑苡柔來說,盡管禾耀軒做了甚麼錯事,在這樣的環境下也都饒恕了,何況他也沒做錯些甚麼。
桑苡柔見禾耀軒的眼神有異,便開口問:“今日怎麼了?花這麼多錢請我來這裏吃飯。似乎並不是吃飯那麼簡單呢!”這句話正說穿了禾耀軒的心意,禾耀軒笑說:“甚麼事也瞞不過你,果然是冰雪聰明。”桑苡柔說:“不用賣口乖了,有事便說吧!”
禾耀軒似乎不知從何說起的呆了呆,才說:“其實我跟你交往都有好一段時間了,那麼……”
靜了下來,桑苡柔亦感到禾耀軒有點不妥。桑苡柔側頭斜睨著禾耀軒,靜心傾聽。豈料這樣做更令禾耀軒感到尷尬,耳根也都紅了起來。禾耀軒也不懂說些甚麼是好,就隻伸出左手觸著桑苡柔的右手,然後另一隻手則從衫袋中取出一盒東西來。不用多說,桑苡柔也猜到這是甚麼。隻聽禾耀軒柔聲道:“嫁給我吧!”錦緞麵的盒蓋早已打開,一顆鑽石介指正在閃耀著。禾耀軒從盒中取出介指,正要為桑苡柔帶上。桑苡柔腦內一遍空白,也不知怎樣做才好。
突然想起父母舅舅才剛過身不久,自己便要嫁人,似乎有點不對,便不自覺把手縮了回去。桑苡柔搖了搖頭道:“父母才剛過身,而且舅舅仍未落葬,這些事遲些再說好不好?”禾耀軒知道桑苡柔並非真要拒絕自己,隻是暫時不行而已。禾耀軒雖然感到滿不是味兒,但亦了解桑苡柔的感受,隻好把介指收回。桑苡柔見禾耀軒一言不發,甚感歉疚。其實桑苡柔也有意思跟禾耀軒結婚,隻是他說的時間不合時而已。便說:“不要這樣,那介指我喜歡得很,隻要尺寸合適就一定有機會用得上。”
聽桑苡柔這般說,禾耀軒便笑逐顏開。桑苡柔噗哧一笑,道:“人也不少了,還像小孩子般要人哄笑。”先前的悶氣便已一掃而空。
這日天色陰沈,整天下著牛毛細雨,在這種環境下任誰都感到鬱悶難受。一陣涼風輕拂而過,吹動葉子發出“唦唦”的聲音,倘若蓋上雙眼便會感到跟浪聲相似。在這種愁雲慘霧的環境下,彷彿就是上天為桑苡柔舅舅的葬禮所安排定的。黑色墨鏡,黑色長裙加上黑色的高跟鞋,正是桑苡柔的一身打扮。而在她身旁,為她撐傘的人便是禾耀軒,倆人緩慢地向著殯儀館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