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苡柔先不想任何事立刻摸黑走回公交車總站,在公交車站找輛出租車,走上便問司機道:“請問這附近有沒有旅館或酒店?”那司機也不想便就答道:“上車。”在這夜深,桑苡柔也不能不防,便問司機道:“請問是在那處的?”但司機竟然沒有理會桑苡柔,隻叫她上車。
狐疑的桑苡柔自然沒有上車,便走向背後的出租車,問那司機。這司機便答:“這處往西走十分鍾應有一間酒店的。”桑苡柔見司機所說的方向與少女無異,才上了出租車。剛坐上,那司機便問:“為甚麼不乘前麵的出租車呢?”原來這司機也得提防桑苡柔。
這樣,桑苡柔就更是放心,便跟他說:“我問他那處有旅館,他隻叫我上車,我怕會有意外便沒有上車了。”司機聽見也點著頭道:“這處的治安倒也差得很,特別在這夜間。”才十數分鍾便來到一間……也不懂應否稱它為酒店的地方。這酒店的外表已然殘舊不堪,而且看它的規模就明顯是一家旅館,但最有趣的還是在門牌上還是寫著悠然酒店。桑苡柔暗想:“這那裏是酒店!還是說旅館較好。想來是因為酒店這名號夠派頭,所以便取用了。”
其實在這個時候,桑苡柔也沒有考慮的餘地,無論這是怎樣的客店也都要住宿一宵。桑苡柔推門而進,走到櫃台前問職員道:“請問有沒有單人住房呢?”那職員打開一大本簿記,桑苡柔暗笑:“酒店裏竟然沒有計算機化係統,真教人笑掉牙關。”職員翻幾翻便答道:“有的,請登記。”
登記後,桑苡柔被職員帶到二樓的房間。請勿以為有乘升降機上落,那隻是走上木建的樓梯而已,這跟古代的客店沒多大分別。桑苡柔也不以為然,隻希望安頓好才算。但同時,在腦內卻不斷回響著那少女說的:“不大可能吧!因為這房才早幾年前便已燒成白地,我想你找錯了。”還有這少女驚訝的表情。
聽見服務員說:“小姐,就是這裏了。”說著又幫忙打開了門。桑苡柔眉頭輕皺,彷彿想起一事,便問服務員道:“這木製的樓梯是怎麼一回事?”最後還是被桑苡柔發現。那服務員微感尷尬,還是強笑道:“這……這本來是混凝土製的,但個多月前因地震而塌下,所以暫時隻得用這……來代替。”
桑苡柔啼笑皆非:“住在這危樓內也當真危險極,沒想到竟有人要在磚砌的房屋內用這木樓梯當作上落的工具。”桑苡柔無奈地搖著頭,但畢竟還是要在這裏住上一天,看來隻得硬著頭皮了。
門已被服務員打開,桑苡柔先深頭進去,見這房間布置得簡單樸素。房間的中央放置了一張雙人床,床頭有茶幾,而衣櫃則放在浴室附近。但說也奇怪,想不到這樣的旅館在每間房間內均有獨立浴室,還有冷熱水供應。雖然房間內沒甚麼豪小柔的裝潢,但這樣倒好,跟桑苡柔的性格可謂合襯得很。
桑苡柔把行李放置好,洗澡過後便躺在床上。經過一整日的奔波勞碌,桑苡柔已是體力透支,但盡管如此,卻仍未能入睡。桑苡柔手裏拿著項毓棻的信件及鎖匙,同時又回想起那少女的說話,這究竟又是怎麼一回事?
當你為一個人決定一件事,又或者放棄許多東西,但最後的結果卻如同白費心血般,沒有任何回報時,你可以當作從來沒發生嗎?也許你可以,但對桑苡柔來說卻是不行。其實付出的既已是付出了,誰也收不回來。但至少也希望知道,自己所付出的是否值得,即使結果是殘酷。桑苡柔倦透的身軀躺在床上,但心靈上卻仍是忐忑不安,腦袋中還不住想著項毓棻為何要給自己這樣的一個地址,這又教她如何入睡。
記憶中的生活照片是零碎的,沒有規律,沒有時間性,甚至乎是沒有理性可言。但腦海內就是一幅緊接一幅地閃過,不斷以雜亂無章的方式出現。桑苡柔眼前不住重複著小巴司機的表情,行劫的賊人,飛機上的景像,還有那少女的反應。直至桑苡柔腦中一暈,莫明的恐懼感直撲心頭,便嚇得坐了起來。
看一看幾上的鍾,原來已是淩晨三時許。桑苡柔抹去額上的冷汗,想不到竟已是夜半時份。桑苡柔從幾上拿起項毓棻給自己的那封信,看著她給自己的地址。桑苡柔瞇著雙眼看信上的字,心想:“連號718,確定位置沒錯,但為何那少女卻說已燒成白地呢?那信內附上的鎖匙又怎樣解釋?不管如何,明天還是要親身看過才願相信。”桑苡柔感到雙眼幹涸,眼前的東西已糢糊不清,確實是倦極了,幸好這次倒頭便睡,不用再受這折騰。
這樣酣睡,醒來時已是正午時份。桑苡柔瞥見窗外天色陰暗,還似是剛下雨的模樣,桑苡柔暗想:“想不到一夜間的變化竟是這麼大,昨天才是陽光普照。”桑苡柔剛下床便感到肚子餓得要命,想來是昨晚因太過匆忙而沒有進食的原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