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不是所以記憶都能在提起的時候若無其事,原來不是所有的記憶都能夠隨著時間的消逝而變得不再清楚。
起碼她……在想起的時候還是覺得窒息,還是覺得疼痛。
那些悠長歲月裏的回憶,每一次想起來都是又一次的刻骨銘心。
她伸手擦掉了自己臉上的淚水:“沒事沒事,姐姐不哭,不過小秋要記得自己的承諾。”
她是個聰明人,雖然也無限感傷,但卻也清楚,過多的緬懷過去對現在的自己無益。
小秋現在才五歲,看起來跟當年的自己差不多大,她喜歡這個小孩子又何嚐沒有這個原因,她的勸說也像是無意之中彌補著自己的遺憾。
看著老板娘母子倆的互動,她也的確是想念……寧靜還在的那些年。
顧淩天擔著她爸的名頭,可其實沒有一次是盡了當父親的責任的。
她之所以會抗拒,會告訴別人自己是孤兒,也有這方麵的原因。
不過她想,那個男人其實也是從來都沒有期待過她的吧。
顧唯一顧唯一,他跟另一個女人的女兒叫顧唯一。
唯一。
對她來說又有多麼諷刺。
所有人都道顧淩天對原配妻子有多麼好,相敬如賓,甜蜜恩愛,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這個男人又怎麼會找上當年的寧靜,哄騙了她的愛情,給了她虛假的希望,最後讓她意外懷孕,在臨盤前夕消失得無影無蹤。
可憐的寧靜不知道這個男人的真實麵目,迷失在了他偽裝的深情裏麵,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不過就是一個不耐寂寞,趁著夫人懷孕出軌的渣男而已。
但偏偏就是這樣一個渣男……要了寧靜的命。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話,那個在最美的年華裏的女人絕對不會將那一跳跳得那麼豪邁。
如果不是因為他的話,寧靜也許也能遇到一個真正愛她的男人,而不是一個記掛她美好容顏,玩弄了她感情之後又不負責任玩了失蹤的陳世美。
現在想起來,顧寧逸都忍不住為她的母親覺得不堪。
她甚至一點兒都不想要上前麵的姓氏,她寧願自己還是以前的寧逸,但是不行,這個姓氏是母親以那樣慘痛的代價才為她爭取到的。
她可以討厭顧家人,但是她不能視寧靜的付出為無物。
這個姓氏會提醒她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會告訴她不管是什麼時候都不能忘了本心。
她想東西想得出神,沒有注意到一旁呼嘯著飛快駛來的摩托車。
小秋發現了,卻是指著車子不知道如何形容。
直到肩上傳來一陣壓力和痛楚,顧寧逸猛地回神之後才發現旁邊的車上有人扯著她的包包帶子。
毫無疑問遇到了飛車黨,還是兩個膽大妄為,光天化日就敢搶劫的飛車黨。
摩托車的車速很快,以至於她都被帶著小踉蹌了幾步,眼看著帶子就要被扯斷,四周的人發出陣陣驚呼卻沒有一個人出手相助,顧寧逸不敢小覷,連忙鬆開了小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