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很可惜的是,那些美好的記憶也在他那句話說出來的時候毀於一旦了。
她骨子裏是驕傲的人,那樣的驕傲讓她沒有辦法遺忘得了那句話帶來的傷害。
不僅僅是友情受到了破壞,也對她自己存在的意義產生了影響。
她說話的這會兒時間裏,小財神已經走進了其他地方,身影徹底消失在顧寧逸的麵前。
“等下,你就去給他道歉,聽到沒有。”之前的話題在這一刻終結,禦鄰莫用一種不可拒絕的語氣命令道。
顧寧逸搖頭:“我不可能道歉。”
“你——”
“我做錯了什麼?”顧寧逸露出了今天以來第一個脆弱的神情,聲音裏竭力控製也沒有辦法控製住的顫抖讓禦鄰莫沉默,“憑什麼因為你們人多勢眾,位高權重就欺負我一個女生。”
她嚷起來:“憑什麼啊,不就是比我有錢,不就是比我有地位而已,憑什麼這麼羞辱人。
禦鄰莫,你真讓我覺得惡心。”其實最惡心的是那句話帶來的陰影。
最惡心的是當年造成寧靜死亡的原因。
最惡心的是……顧寧逸想起了眼睜睜看著寧靜去死的那個人。
積壓在心裏的怨氣有了宣泄的地方,她衝著這個“替罪羔羊”爆發了自己的怒氣。
那是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稀釋的怨氣,怒火。
當年那件事情在她心上劃上一道疤,她沒有辦法去給當時的自己療傷,隻能任由它風化,在風化的過程中沾染了不幹淨的東西,就算是後來勉勉強強愈合,裏麵也還是藏著這些不幹淨的東西。
像是蚌殼裏的珍珠。
不同的是,後者裏麵藏著的是風華,痛並快樂著。
而她心裏藏著的是膿,傷口化的膿,表麵上看起來風平浪靜,可實際上,脆弱得隻有有人伸手觸摸就足夠讓她痛徹心扉,理智全無。
禦鄰莫看著陷入癲狂的她,突然提醒:“別忘了,你朋友還在我的手上。”
“……”
“我勸你最好乖乖聽話,不然的話,我也不知道我會對她做出什麼事情來。”
顧寧逸不敢置信看著他,隻覺得喉嚨裏麵緊巴巴的,再沒有開口的勇氣。
被她那樣的眼神看著,禦鄰莫心裏也有些不自然,但是再怎麼說也是在那樣的家庭裏麵長大的,別的沒有學會,心狠還是懂的:“別懷疑,我有這個能力。”
顧寧逸懂,顧寧逸怎麼可能不懂,隻是她也很清楚,這對自己來說到底是代表了什麼。
這一次的退讓,可能會讓她所有的堅持都成為笑話,讓她整個人都成為笑話。
看起來比任何人都不要臉麵,看起來比所有人都沒有底線,但是誰知道,她的骨子裏藏著的是滿滿的傲氣啊!
過度缺乏底氣造成了她的如今的境地,但是又有誰問過,這是不是她自己所想要看到的畫麵。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好,我答應你。”這話話說出的時候,她好像聽見自己心裏有什麼東西猛地碎掉,掉落了一地。